韩寒看了我一眼,“接下来我们要给你妈妈拔毒,拔毒的过程你要参与吗?”
我不明就里,这中间难道有什么门道?
他接着解释,“所谓拔毒,其实就是阴毒,也就是人内心里阴暗的,见不得光的东西。到时候,铜镜会把她心里最不愿意让人知道的恶表现出来,也许是曾经发生过的事,也许是她曾经有过的念头。你……要看吗?”
我这才明白,这世界上人心的善恶哪能分的那么清楚,我自觉老妈是个好人,可再好的人难道就没有阴毒的时候吗?
有时候我很讨厌一个人,也会在心里恨不得他去死,也许这就是韩寒口中的阴毒。只是人不同,这内心最见不得光的东西,也会不同吧。
我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我亲妈!
征求过我的意见,他们就开始准备拔毒的东西。
胡老头在老妈的床头放了一个方形的小号铜镜,又在床尾放了一个一人宽的大号铜镜。
韩寒则驱赶着刚孵出来的四眼鬼鸡进来,那些鸡好像格外听他的话,在他面前就像玩具鸡一样。
胡老头从床头的铜镜里扯出了一根穿满了五帝钱的红线,七拐八绕的缠在床上。
接着,咬破了手指,将指尖血抹在红绳上,红绳闪了闪红光,五帝钱也开始作响。
这时,铜镜里开始显露人像。
“我早就说过,把这孩子掐死你偏不听,如今倒好,你且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
铜镜里,妈妈还很年轻,她对面的那个男人应该是父亲,父亲怀里那襁褓中的婴儿大概就是我了吧?
父亲闻言,把婴儿往后一藏,“我们费了多大的力气才生下这个孩子,怎么能掐死?死无葬身之地我也认了,总之我的女儿必须好好长大!”
“长大?你觉得她能长大吗,你为了她做了多少触犯天罚的事,需要我一一帮你数数清楚吗?长道,杀了她,现在赎罪还不晚!”
“阿玫,这孩子生而不同,杀了她才是天罚将至。”
“难道你算不出?这孩子十八岁上必有一劫,到那时你又要如何救她?为她犯下多少过错?”
铜镜里,父亲的神色暗淡,“那时,自有母亲为其帮衬,你放心就行了。”
我踉跄了两步,原来老妈心里最深处的恶念,就是杀了我吗?
她说父亲为了我触犯了天罚,父亲的死和我有关系吗?
我一下想起了那蛆虫女的话,她说,若不是为了我,父亲怎么会那么对她。所以,父亲做了什么?让她怨恨至今,到现在都没有到阴司轮回?
据说,阴魂投胎之前在孟婆那里喝一碗孟婆汤就是为了淡忘恩情和怨恨,而有些阴魂,怨气深重,喝了孟婆汤也淡忘不了,所以一直不得投胎。
那该是怎样深恶痛绝之事,才能连投胎的机会都不要,日复一日的活在怨恨之中煎熬着,等待着报仇雪恨的一天?
我对父亲没什么印象,只知道他是得了疯病暴毙而亡,难道那就是老妈所说的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