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男性医师立刻把嘴抿得紧紧的,那拉长的脸简直比驴还要长。
其实雪儿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恐怕是缕缕研究不出她的超自然能力,高层人物有些不耐烦,催促着实验室里的人加快研究的步伐。医师们肯定是在上级的强制命令下,才逐渐加大抽血的次数和数量的。
微微的刺痛一直持续着,让雪儿感到时间的流逝是如此的漫长。过了好久,她才看到紫红色的血液已经充满了注射器的百分之八十。
约翰是个很注重仪表的医师,他嘴唇上下的胡须修剪得整齐好看。不知何时,约翰的脸已经十分靠近雪儿的耳朵。雪儿正注视着注射器中的变化,正怀疑着是不是要把自己的血液抽尽时,她听到了一丝细不可闻的声音:“准备逃吧。”,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的望了约翰一眼。这位大叔的脸已经重新挪开了,仍然面无表情的盯着注射器的刻度看。
雪儿又观察了一下身后的两名医师,发现他们和约翰一样,低垂着头看着注射器不语。她默不作声的也低头看着那根超大的注射器,心中却想着,刚才所听到的绝对不是呓语。虽然声音很轻微,但是很真切。她听的出来那的确是约翰所发出的声音。她已经和她的医师们相处了十几年的时间,每次见面话语虽然不多,但已经很熟了。虽然不是真正的家人,但雪儿已经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的家人,她想着她的医师们也应该如此。
信任总是相互的。她相信她的医师们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样的话。
胡思乱想中,那一大管的注射器就已经满了。约翰熟练的从一旁的托盘中拿出棉球,按在雪儿的针头伤口处,快速的将注射器抽了出来。约翰说了句“早点休息”,就和其他两位医师离开了。
其实雪儿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因为她并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除了手上的手表以外,就只是几件洗的发白的病服而已。在医师们走后,雪儿细嚼慢咽的把当天的食物全部吃进了肚中。
她躺在病床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那时候小花就已经跟在了她的身旁。小花躺在她的怀中,冲着她低声的喵猫直叫。她知道它是想要安慰她,于是轻轻摸了摸它的头。小花极乖顺而又舒服的轻叫了一声,也就不再出声了。
小花是她很久之前央求约翰医师留下来的。这只猫也是在一次日常的“治疗”动物中碰到的。它当时黑白相间的毛发上,全部都是鲜血,已经凝结成血块了。小花虽然歪斜着躺倒在地上,但仍然张开满嘴细尖的牙齿,冲着雪儿低声的咆哮。它嘴巴长长的好几根胡须,极其危险的抖动着,极像是一个已经丢失了崽子的雌性老虎。
雪儿没有被它的凶相吓住,她已见惯了许多更加凶残的野兽。她只是轻轻而温柔的将小手放在小花的脑袋上,轻抚了一遍又一遍。
花猫起初还虚张声势的作势要咬,但经过了雪儿抚摸了三次之后,它的低吼声已渐渐小了下去,到了最后已低不可闻。它的身上虽然还有很多的血液,但却竟然已经能够站了起来。它伸出它那血腥的舌头,在雪儿的手掌上舔了又舔。
雪儿没有缩回手去,任由花猫舔舐着。也许是出于孤独的缘故,她向约翰医师提出,要留下这只花猫来作伴。约翰当时沉默了好长时间,即使是现在,雪儿也能记得住当时约翰医师严肃的脸庞。
约翰听到了雪儿的要求之后,就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似乎在琢磨着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现在雪儿想来,约翰医师当时肯定是在想着,怎么样才能说服上层的人们,同意把小花留在她的身边。
那个时候,雪儿以为,留下一只小花猫是很简单的事情,然而现在看来,也并不比手腕上能够戴上一只手表简单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