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在上面吧嗞着嘴,阿黑在下边卷着舌。
李多安看着一人一狗香甜地吃着饭,问道:“我怎么感觉你这家里这么寒酸?”
关客一边扒拉着饭,一边说道:“你常常过来,不就热闹了?”
“像一个做饭婆子一样让你使唤?”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不是生病了吗?”
“我越看越觉得你像是装的。”
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酸臭味飘了过来,李多安说道:“你身上也太臭了,赶紧洗澡去!”
关客说道:“是,老大!”
由于时间太晚,李多安就在这里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两人穿着新衣,徒步下了楼。也许是一夜好睡的缘故,关客的气色变得好了很多,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也像是一个正常的人了。他走出房门的时候,看着门上原本是数字的地方,现在只有几个深深的凹陷痕迹,不由觉得很是满意。
“你家没车么?”
“我连驾驶证都没有,还要什么车?”
“真抠。”李多安早已忘了刚开始时对着关客应有的尊敬,他现在只觉得这小子有些不是太过厚道。
关客立刻反驳,说道:“这怎么能叫抠呢?有一句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们要节俭。”
李多安听着他的歪理,想着,现在有谁不会开车的,就他这个奇葩连学都不愿学,以后看他出远门该怎么办。
两人沿着人行道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阿黑有时跟在他们身后,有时又不知跑到了哪里。反正他们上班不用准时准点,什么时候到那什么时候就是上班开始的时候,所以他们很悠闲。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拐角处猛转了九十度的弯,瞬间静止不动的前面两个车轱辘在柏油路面上擦出了两道深深的黑色痕迹,然后黑色轿车在嗡嗡两声响后,前面的两个轮胎又很快地高速转动了起来,扒着地面,带着车子像一个醉酒的汉子一样东扭一下,西扭一下,接着冲入了关客两人所在的人行道。
黑色轿车在狭窄地人行道上越跑越快,像一道火箭一样向着关客他们冲了过去。
李多安在黑色轿车出现的一刹那就有了警惕,他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待到看着黑色轿车东歪西扭的模样,那种不对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他见黑色轿车向着他们两人冲来,便拉着关客跳到人行道旁的高地上。阿黑从树林深处窜了出来,对着黑色轿车一阵狂吠。
黑色轿车在驶过他们二人后,只听一阵急刹车的声音,停了下来,接着调转过头,嗡鸣声响了两三下,又加速向着关客二人冲了过去。
路旁全是高大的白杨树木,底下全是深黑色的泥土,黑色轿车在略微倾斜了一下后,轻而易举地越过了道路与路旁黑色土地之间的那道水泥障碍,冲上了高地。尘土在黑色轿车的身后飘扬而起,像是刮起了一场大风。
黑色轿车的速度不减,也不怕撞上哪一颗树,就这样直直地向着关客二人再次冲了过去。
李多安又带着关客跳回了人行道上,而阿黑则灵巧地跑向了另一边。李多安紧紧盯着那辆发疯的车,口中说道:“我们有什么仇吗?”
驾驶着车的人自然没有说话,只是再次调转过头,冲回人行道,第三次撞向他们二人。
关客盯着车上的后视镜,终于看到了驾车人的脸:剃得短短的头发,圆圆的多肉的脸,一双眼上还带着墨镜。即使对方戴上了墨镜,关客还是认出了他,他就是那天死命追着阿黑的人。
关客大声说道:“只不过是打架输了一次,怎么就拼起了命?人生有赢有输,有起有落才叫人生,你这输了一次就发了疯,还过什么人生?”
李多安再次带着关客跳上了路旁的黑土地里。
坐在车里的王老虎见又没有撞上,不由隔着车窗恨恨地望了李多安一眼。
阿黑在路旁的黑土地上跟着黑色轿车跑着,对着车窗的方向一阵狂叫。
王老虎偏转过头来,又狠狠地瞪视了一眼这条狗,轻轻对自己说道:“今天只是一个警告,一次提示,以后有的你们受得!”
他猛踩下油门,速度盘上的指针立刻飙了上去,黑色轿车化成一道模糊地黑影,向着远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