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雨动作一冻,转瞬恢复正常,开始低头吃鸡肉盖饭。
马鱼也有些赧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揭开锡箔纸,抓起筷子吃海鲜炒面。
夜色渐深,机舱内静谧一片。
“咔呲——”宇浊随手从树上摘下一脆桃,在衣服上稀糊蹭了两下就大口咬去,清甜的汁水溅了他满脸,他满不在乎地抬袖一擦,蹲在一根粗壮树枝上低头看去,地上并排躺着两个小姑娘。
左边的小姑娘着丝质水蓝长裙,裙角印有红色暗纹,一眼便知是兵部官员亲属,右边小姑娘紧闭着双眼,一直嘟嘟囔囔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突然一声大喝,“离原!”接着猛地坐起身来,茫然四处望望,目光触及身旁离原时,一时近乡情怯,蜷缩着手不敢触碰,她小心翼翼站起身来退后几步,轻声问道,“前辈,离原她怎么了?”
宇浊顺手又掰下一桃扔到雨川怀里,“放心,疲劳过度,睡一觉就没事了,你现在是想我直接将她送回巫院还是一起在这里等她醒来?”
雨川双手紧紧捏着大脆桃,摩擦间桃上的绒毛纷纷成球状飘落,“那就麻烦前辈将她送回了……”
宇浊像是早就料到般,身形一动翩然落地,离原的身体转瞬间便被一股疾风裹挟着向远方飞去。
“现在怎么样?还能再战么?”
雨川抬头看向宇浊,突然间福至心灵开口问道,“您愿意告诉我您的名字么?”
他眯眼笑笑,“宇浊。”
雨川伸手擦去脸上血迹,嗷呜咬下一口脆桃大声说,“能!”
天色渐混,落日余晖里,一个中年男子斜卧在一颗大桃树上,轻声哼唱一首不知名小调,那调子起始柔,中转凉,接着便是扑面而来的求索锐意,时而铿锵有力似有百万铁骑战场拼杀,时而低回婉转似是缱绻春风暖帐折回。
在这长长的调子里,树下的姑娘披着一身血衣一会儿囿于雷霆万丈不得出,一会儿又带着烈火飒踏劈杀刺,短短几个瞬息,场上的情景已然翻过数重。
忽有一声清啼传来,天空飞来一六头巨鸟,浑身披寒,翅膀拂过处瞬间便有冰粒簌簌落下。
好不容易从鎏金黑土泥流里挣扎出来的雨川看着这天降大鸟一时有些怔忪,然而小调还在继续,雨川只好又凝神屏气开始感应四周,那鸟却一个起伏变作人形,白衣白面,一眼望去像是隔了层千年冰霜一样看不真切。
那白衣女子拱手一拜,“恭迎长巫大人,我寒衣族世代与巫族交好,此番轮转,大人刚刚唤醒血脉,前尘往事还记不真切,寒衣族族长枳荓先行而来将供礼奉上,以延续两族千年情谊。”
枳荓话音刚落便有一清蓝色水晶盒子翩然落地,“愿两族友谊永世长存。”
雨川呆呆点了点头,枳荓便又转身化作六头大鸟飘然飞去了。
“宇浊前辈?”
“人家远道而来送与你的,你大方收下便是了”,宇浊将手里桃核随意一扔,那小小桃核带着破风声直直射入雨川斜对面的一块泥地里,“练习得差不多也该上手试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