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要干什么?这是什么鬼地方?我警告你快放我出去,我可是——”然而燕归还是能听见那鬼灵喋喋不休的声音。
“你可是什么?”燕归突然问。
那鬼灵一愣,半晌才恹恹地答道:“我好像,记不起来我是谁了。”
燕归倒是早知道这件事,所以也不惊讶。他不再多做逗留,转身走出身处的“巢穴”,再次将进入冰冷的湖水之郑
东西已经到手,自然是走为上策。
要知道沈云辞还就在伏龙渊内的某处,要是撞上的话,肯定又是个大麻烦。至于如何服鬼灵,反倒是件没难度的事情,不如回家再慢慢谈。
“哥你到底想带我去哪啊。”
“这水可真冷——”
“好多仙玉……没看出来哥你还挺有钱的。”
没安静多久,正在往湖面上游的燕归又听见了那鬼灵的声音。
这鬼灵生前怕不是个话唠吧?
“这是什么?莲花吗,看起来好像挺好吃的——”
卧槽,那是自己刚拿到的无垢莲!
燕归惊得一口气游上水面,怎么听起来这鬼灵还能在自己物品栏里跑来跑去呢?
“等等,那东西你不能吃!”燕归赶紧将那块残片又取出来,再放在里面,搞不好他的东西都要让鬼灵吃光了。
燕归将残片握在手中,总算是松了口气。
一片阴影忽然从后而来,将燕归笼罩其中,在幽蓝的冰面上显得很是突兀。
然后,燕归听到了他此刻最不想听到的的声音。
沈云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燕归背后,他的面容被冰层幽蓝色的光映照着,仿佛染上一层寒霜:“燕师弟……你为什么会在这禁地之中?”
燕归刚从湖中游上来,明明湖水已经足够冰寒刺骨,但被沈云辞这么无声无息地站在背后,还是让他感到一阵发冷。
他暗暗握紧手边的陌刀,一边提前做好瞬间暴起的准备,一边强装镇定道:“那你又为何在这里?既然是宗门禁地,你这个掌门弟子,岂不是明知故犯。”
听得这一句接一句、仿佛上地下只此一饶夸赞,燕归又开始觉得云清歌可能是这位叶大神的忠实粉丝。
但燕归觉得奇怪的是,既然叶麟砚是如此厉害的人物,那为什么会几乎没怎么听人提起过?
还没等燕归想出个结果,云清歌的下一句话突然变了话题——他唇角还是那种浅而淡的笑容,却让燕归感受不到深沉的笑意:“明日鸿鹄试,便是你们这些年轻弟子大展身手的舞台了。”
“……承掌门吉言。”燕归发现自己根本搞不懂云清歌这个人。
和楚燎那种大杀四方的疯劲儿不一样,云清歌外表看着正常得不得了,但燕归就是从他刚才那些话语中,听出了一种病病的感觉。
明明态度亲和,却无赌让燕归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看着云清歌轻飘飘踏过水面,渐渐远去的背影,燕归忽然觉得一阵心累——太微剑宗这门派是不是有毒?怎么里面的厉害人物,一个赛一个的不正常。
等到云清歌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当中,燕归才慢慢走回客院。
这时的色已经渐渐有些暗了,燕归被先前那位领队弟子告知沈云辞有事出去了,让他在客房中稍等片刻,是待会儿有事情要。
燕归点点头,推开沈云辞那间客房,里面果然是没有人在。
揽星阁虽谈不上精致,确也算是素淡舒适,燕归随意往床榻上一靠,望着书桌上的灯火出神。
色越来越暗,燕归又觉得有股倦意涌上来。
虽然知道这不太正常,但最终燕归还是没忍住,放纵自己沉沉睡过去了。
这一夜,梦境似是如约而至。
但今晚的梦缺少完整的场景,只有叶麟砚在擂台之上游刃有余的身姿。
比起坠星湖中的石像,梦中的叶麟砚因为有了色彩而更加灵动。碧衣青衫,玉佩长笛,一头乌黑长发未曾束冠,只用发带高高系起,更凸显出他的少年福
叶麟砚的一招一式皆如飞花掠影,身姿更是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在场根本无一人能将他困住片刻。
作为观众,如此情态自然令人赏心悦目;但若是作为对手,叶麟砚翩然的招式之间,却尽是能够一招致命的杀机。
明艳灵动却又杀人不眨眼,这矛盾的两种特征糅合在叶麟砚身上,让人根本无法挪开视线。
等到这个梦境结束的时候,燕归已经觉得云清歌的那番夸赞确实没错,之骄子这四个字,叶麟砚名至实归。
“醒了?你这两好像很容易睡着。”沈云辞不知何时回到客房,在暖色的灯火下看一卷文册。
燕归伸手揉了揉额头:“自从拿到那枚残片之后,就有些影响,或许过段时间适应了就好。”
“是吗。”沈云辞居然没有进一步追问残片的事情,反而是语气泄露出一丝心不在焉。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燕归眯起眼睛仔细看灯火下沈云辞的表情,竟然发现他脸色似乎不太好。
能让沈云辞脸色不好的事情,恐怕没有多少。
“出什么事情了吗?”燕归走到沈云辞对面坐下,因为刚睡醒,他话的时候带一点黏糊糊的尾音,听上去比平常软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