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还在继续,刚刚好转些的气氛随着一本本的弹劾又变得压抑起来。
身居高位自然人人追捧、讨好或者不招惹、不结怨。如今落魄,往日是你的或不是你的种种罪状,便无所顾忌的一条条追加。
苏瑾墨被暗影司的人拖上来跪伏在大殿之上时,曾经的谄媚声已经全变成了数落、讨伐。
“苏丞相,你还有什么话说?”
“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臣的确私造了兵器,但一切都是为了北月,为了陛下,请陛下明鉴啊。”苏瑾墨匍匐在地,声泪俱下。
“为了北月,为了朕?”凌落英重复道。
“陛下,东雀帝野心极大,多年来一直鼓动周边小国骚扰我国边境,近三年又因为那天辰皇子和盐晶一事,战况愈演愈烈。而我们北月兵少,武器装备上也远远不如东雀,老臣无奈只能让风黎城城主私下与屠戮买卖交易。”苏瑾墨更加的谦卑,诚恳,让人听得一愣。
“荒谬!苏丞相您所谓的为了北月,难道就是瞒着陛下。”一人暗中看了凌落英一眼,上前一步开口,义愤填膺。
“陛下,老臣别无他法啊,请陛下明察,屠戮买卖在东雀看起来是民间势力,但实属东雀皇室,老臣、老臣哪敢以陛下名义与他们相谈,甚至连陛下,老臣也不敢轻易相告,谁知、谁知宫中有没有东雀的眼线。”苏瑾墨哭的愈发的凄惨悲凉,声嘶力竭。
“你,这不是随你怎么说。”刚刚的女子再次开口。
“陛、陛下,老臣,老臣三年前就写了请罪状,请陛下派人去取。”
“请罪状……”凌落英让人听不出情绪的重复。
“是,陛下,老臣隐瞒不报,罪该万死。”苏瑾墨砰砰砰的连磕了数个响头。
凌落英点头,燕喜躬身出殿安排。
“影魅。”凌落英看向隐在角落中的黑衣女子。
影魅上前,身影暴露在人前,黑袍黑帽,脸上一个漆黑鬼面。
“苏丞相,据您招供,庆和二十二年初,您与风城主勾结违反禁令,私造兵器。庆和二十二年春,您暗中扣取了陛下用来修缮风黎城城墙的三千万两白银。庆和二十三年秋,您与风城主暗中将盐晶运往东雀,从中获利八白万两白银。”影魅一边说,一边呈上苏瑾墨签字画押的供词。
凌落英看着苏瑾墨,等着苏瑾墨继续。
苏瑾墨深吸一口气,再次匍匐下身体,“陛下,老臣自知有罪,但忠于陛下,忠于北月的心从未变过,为证老臣清白,那些刑罚加身,老臣毫无怨言,但影魅大人她、她以羞辱老臣让老臣屈服、画押,老臣、老臣冤啊,陛下。”
影魅一愣,暗中看了凌若尘一眼,暗暗松了口气,垂眉敛目并不开口。
“哦?怎么个侮辱法?”凌落英看了影魅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这……”苏瑾墨双手紧握,身体颤抖,哆嗦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母皇,儿臣去看过苏丞相的,她们、她们竟将苏丞相关进水牢。”凌若衣弱弱的开口,柔弱的声音中带着些青涩的愤怒。
“二公主,您可能不清楚我们暗影司,这水牢是并不限制使用的。”影魅躬身解释。
“不是,影魅大人,孟家长女孟如翎,你对老臣施针刑,又、又禁止、禁止老臣……让老臣、老臣当朝……陛下,您要为老臣做主啊,她孟如翎不让老臣觐见陛下,上上次还、还让老臣……更是将老臣的亲人……啊呜呜,求陛下明鉴啊。”苏瑾墨开始痛哭流涕,声音悲戚绝望。
影魅走至殿中跪下,声音平稳,“陛下,水牢中喝上几口水很是正常,下官也没有想到会让苏丞相当朝失禁,至于银针一事,陛下,这只是让人在极度疲惫时刺激穴位产生幻觉的一种方法,暗影司有记载,是正常审问当朝重臣的一种手段。至于苏丞相的亲人,苏丞相请放心,她们都没有事,当时您可能产生了幻觉。”
“你……”
“苏丞相,您这中气十足的样子可不像受过刑罚逼供。”又一女子看着苏瑾墨略带嘲讽。
“这是她……”
“尘儿如何看?”凌落英让人不明所以的突然开口问道,对于影魅是孟如翎一事确是只字不提,也完全没有想要详查影魅是否合规的意思。
凌若尘一愣,看了苏瑾墨一眼,咬了咬唇道:“暂时抛开供词,请苏大人解释。”
苏瑾墨一怔,有些期待的看向凌落英。
“说吧。”
“多谢陛下,其实老臣与风城主相商的确在三年前,具体原因老臣请罪书上都有写到,陛下,快到千年了。”
“西临……”凌落英示意苏瑾墨继续。
苏瑾墨又叩了一头道:“城墙修缮,风城主是完全按照工部派来的人所说的修缮的,只剩了几万两的银钱的确被风城主用来制造兵器了,只是没想到,风黎城会……老臣有罪。”
工部尚书砰的一声跪下,哆哆嗦嗦的道:“臣、微臣,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