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安山前。
快马飞驰而至,来到牧松客与常师爷所在的队伍面前。常师爷见他派去道观传令的朱七返回的如此迅速,颇为奇怪,上前问道:“朱七啊,我让你去传令,怎么不在道观等我们到,反而又跑回来了?”
朱七倒是没有多疲惫,但胯下的马却已经几乎跑不动了,他这一路上骑着一匹牵着一匹,两匹马来回交换乘骑,现在两匹马都是气喘吁吁的状态。稍微稳了稳神,朱七答道:“禀师爷,我一到道观,正好碰到曹埠跟苗老大他们出门,我传了您的命令,但他们说那个侯柏仙偷了山上那只黑犬,还闯进道观抢了马车,往沿路往山北方向去了!曹埠他们追了过去,我回来向您禀告情况。”
他嘴里汇报着情况,目光却不住地往牧松客那边看去,待到他说完话,没等常师爷下令,所有跟随的人立刻策马上前,将牧松客围在当中,个个手扶刀鞘,时刻准备动手,牧松客无可奈何,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敌意,面带笑容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且慢,且慢,各位,且莫着急。”
常师爷自然也不想随便动手,眼下他们三人各在一处,自己这边单独动手,就算拿下了牧松客也没什么大用,于是说道:“牧公子,手下人有些紧张,莫怪,不过在下也有些疑问,你们到底是准备做什么?”
牧松客摇摇头,说道:“既然侯兄弟动了粗,那想来咱们还是来的晚了一步,我们与侯兄有约,若是到了时候,我们二人未能赶来与他汇合,他便要带朱副尉暂避起来,”说着,他看看头上天空,时间已是下午了,继续说道,“不必担心,他要躲避到何处我很清楚,待咱们赶过去,我当面一说,事情自当解决。”
常师爷对他这一套说辞将信将疑,问道:“躲避起来,我觉得倒是合理,可为什么还要闯进道观里抢走马车?而且他的去向,当真不是为了坏我们商量好的事?”
牧松客解释道:“常师爷,真要是想要坏事,他应该隐遁下来,直奔绵州州府而去,这样才是最坏事的策略,你说对吗?若是留在这深山老林里,除了等我们过去汇合,还能有什么好处呢?”
常师爷一想,好像牧松客说的没错,但一旁朱七说道:“但是牧公子,你们那位侯兄弟不仅抢了道观里的车,还绑走了道观里的苗老四,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牧松客毫不迟疑,扭头对朱七说道:“莫慌,我们是不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的,况且朱副尉的为人你们也知道,他虽然现在跟我们走了,但也还是那个县城里的老好人,我说的对吧,你们信不过我那位侯兄弟,总该明白有朱副尉在,我们也不会害苗老四的。”
常师爷问道:“不是我们不相信牧公子你们,但这番打家劫舍的举动,在我们看来,实在不算是善意啊。”
牧松客摇摇头,说道:“放心吧,常师爷,这只是侯兄弟不知道县里咱们商量的情况,一时误判了形势罢了,等我到了那边,带你们见了他,一切都迎刃而解了。”牧松客顿了一下,说道,“况且,这里面的误会,还要怪常师爷你们。”
“怪我们?”常师爷有些不解,“这一路上,不是我一直在催促牧公子你快一点吗?”
牧松客说道:“咱们路上赶得再快,也跟不上常师爷你派出去的那个人啊。”
“哪个人?”常师爷有点懵了,问道。
“当然是咱们还在县衙里商量这件事的时候,你得知了我们侯兄弟出城,第一时间就派出去的那个人啊。”牧松客说道,“你们派人一路到道观里去,侯兄弟一向警惕,他怕不是看到了跟上来的那个人,想来师爷你的第一道命令比较紧急,那个人匆忙的样子让我们侯兄弟觉得咱们没能谈妥,才采取了措施,若是一切依照我的想法,哪里会有这些事端。”
常师爷摇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既然牧公子你说这是个误会,那牧公子你打算如何解决这件事?”
牧松客放下举在空中的一只手,扶在自己佩剑剑柄上,四周的人立刻警惕起来,拔刀出鞘,牧松客平放另一只手,示意各位不要惊慌,接着伸手解开腰间悬挂的剑鞘,连剑带剑鞘一起拿到面前,伸出手,说道:“若是常师爷怀疑我的善意,可以暂且保管我这把佩剑,牧某手里没了剑,各位应该会放心牧某很多吧。”
常师爷不知他在耍什么把戏,但主动交出佩剑,总归是件好事,于是他对朱七一努嘴,朱七策马向前,伸手从牧松客手里取走了剑,见到牧松客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其他人才稍微放心了一些,常师爷比划了个手势,大家都把佩刀收了起来,牧松客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咱们赶到道观,恐怕就已是夜晚了,你们的人是抓不住我那位侯兄弟的,且夜晚更容易误会冲突,诸位放心,今晚暂时在道观休息一夜,等到第二日白天,咱们再去找到我那位侯兄弟,光天化日之下,咱们化解误会即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