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堂主皱起眉头,说道:“湖州地界,是长城水坞经营多年的地方,二十年前吴王能得以发迹的靠山,布置严密并不奇怪,你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吗?”
骆奎说道:“我在江州的时候,既不坐船,也不靠近市镇,自以为已经十分谨慎了,但现在回想起来,多半是我在出湖州入常州之时,于一座寺庙之中‘借宿’,那座寺庙空无一人,我原本以为并无问题,但现在想来,在湖州那种地方,哪里会有什么废弃的寺庙,多半便是水坞为了对付像我这种专挑空无一人的地方停留的人而专门设下的陷阱吧。”
徐堂主摇了摇头,说道:“如此说来,你还是大意了。”
骆奎低头承认道:“徐堂主说的没错,自从常州境内被盯上之后,在下便开始想办法要甩掉盯梢之人,只是直到出了淮南道,在下依旧没能甩掉追兵,但在下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人,于是在楚州地界内,寻了个机会,在山中刨了个地洞,在里面藏了五天时间,总算是从水坞的人手里脱身了。”
徐堂主上下打量着骆奎,说道:“想来五天水米未进,骆香主内力如此虚弱,想必是这个原因吧。”
“徐堂主猜得没错,”骆奎说道,“先前我虽然有过藏身一地多日的时候,但那是在准备充足的情况下,这一次临时藏身,实在是让自己虚弱不堪,所幸附近有一农户,脱身之后,我才能勉强撑了下来。”
徐堂主并未多问其中细节,而是看着骆奎又问道:“而后呢?你这一身不仅有内伤,还有外伤在身吧。”
骆奎叹了口气,说道:“是,我来到相州地界之后,却发现我的相貌已被人绘制成图,在各处流传,在下不敢怠慢,只好悄悄而行,却不想至河东道内之后,情况非但没有好转,不仅是官府,连许多地方小门小派也在流传我的图像,万般无奈之下,我也只能想方设法偷一些补给,走偏僻之处赶来,好在用的时候并不算太久,就到了张堂主要我来的狐突山里。”
“狐突山吗?”徐堂主皱着眉说道,“我的人就在那座山里,你们张堂主安排的并没有错。”
骆奎却摇摇头,说道:“徐堂主,恐怕那座山里,不仅有你的人,我这一身外伤便是在那里落下的,山中更有人在打着生色堂的名义,来与我会面,我便是在那里糟了人埋伏,所幸只是伤了些皮肉,得已侥幸脱身,而后便遇到了你手下的穆香主,才有幸见到徐堂主你本人。”
“你说什么?”徐堂主英俊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山中还有其他人布置?”
骆奎点头说道:“不仅如此,这些人还对徐堂主你的人所在何处了如指掌,而且,恐怕这些人就是北都城里的人,”说着,他拿出一把飞刀,交给徐堂主,“徐堂主,此地恐怕有些危险了,这里的人能知道我来了,便意味着他们不仅与这里的官府有联系,恐怕也和长城水坞有所勾连。”
徐堂主咬了咬牙,说道:“这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