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北都?”祝士廉猜到。
孟姑娘端起酒杯,说道:“江州的事,祝公子,你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祝士廉笑笑,从背后掏出了一个葫芦,放在了桌子上,孟姑娘诧异地看着那个她刚刚随手扔掉的葫芦,问道:“你从哪捡来的?”
祝士廉手一指,酒肆一侧的墙边,有一扇小门,小门旁还有一扇小窗,孟姑娘问道:“这么说,小女子连点可以保密的事都没了吗?”
祝士廉笑着说道:“有人找你,不必跟我,若有难处,我帮。”
“那还真的要谢谢祝公子你的‘好心’了”孟姑娘白了他一眼,说道,“不过小女子我哪也不去,祝公子,你是要去送信的,走的这么慢,你还真不怕误事啊。”
祝士廉端起她的酒杯,自顾自的碰了一下,递给孟姑娘,说道:“你喝,我说。”
孟姑娘拿过酒杯,很干脆的一口喝掉,说道:“说吧。”
祝士廉说道:“信到了。”
孟姑娘当然早就猜到了,就等他亲口说出来了,当下不满地嘟囔道:“肯定到了,从我知道要给谁送信开始,那个李老板肯定就安排别的人去了,只是让你带着我,好让我不做别的打算罢了。”
祝士廉干脆很真诚地点点头,说道:“俗事,不管,不好吗?”
孟姑娘叹气道:“当然好,跟着祝公子这段时间,的确清闲。”
祝士廉一指葫芦,问道:“找你,告别?什么时候?”
孟姑娘不理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小女子送祝公子的香囊,祝公子还带着吗?”
祝士廉拍了拍腰间,说道:“带着。”
孟姑娘自己喝了一杯,问道:“那上面有一朵紫花,祝公子,日后你可能在别的地方见到,日后有空,小女子可以给你讲讲那朵紫花的故事。”
绵州,魏城内。
顾仪三人来到城中,此地已是绵州地界,气象果然与剑州不同,一路上时刻警戒的梁女侠,到了这里反倒是最放松的一个,个中变化,顾仪这么个江湖见识不多的人也看得出来,这里的官府与百姓十分和谐,从百姓面貌一看便知,这里的确治理的井井有条。
此地距离绵州府不到五十里,且可以走大路,接下来会十分好走,眼看天色已晚,三人便找了个客栈住下,正在晚饭闲聊之时,一个官差模样的人突然来到客栈之内,左右看看,看到顾仪三人,便走了过来,问道:“三位可是自京城来的?”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梁岚回答道:“是,官爷你找我们有事?”
“不敢,您这么称呼小的实在太客气了,”那官差继续问道,“那,想必您就是何夫人了?”
梁岚眉头一皱,那官差赶忙说道:“看来是了,何夫人您放心,小的是送信来的,不是为别的事。”
梁岚问道:“给我的信?谁让你来送的?”
谁知道那官差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给何夫人您的信,”他有转向吕朝云,问道,“想必您就是吕大小姐了吧,这是从水坞来的信。”
吕朝云一听是水坞来的信,马上站了起来,接过官差递来的信,看看梁岚,梁岚说道:“去吧,想必是姨母她写来的吧,你去单独看吧。”
吕朝云点点头,自己去找个亮堂的地方读信去了,那官差还站在一旁,梁岚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到这里的?”
那官差说道:“回您的话,小的只知道您三人到了这座城,便每一个客栈都去到了,这时小的找来的最后一家了。”
顾仪问道:“你不怕找错了人?”
那官差从囊袋之中取出一幅小画轴,说道:“小的是根据画像找人的,不会搞错的。”
梁岚拿过画轴,一打开,不禁哑然失笑,顾仪探头看去,却见画轴上画的正是吕朝云,梁岚对顾仪说道:“这幅画,是我前些年时候给朝云她画的,留在水坞里了,没想到被这么拿来用了。”
她又抬头对那官差问道:“这么说,你是水坞的人是吗?”
那官差答道:“小的出身自湖州,后来到京城做事,之后便跟随张太守一起来了这里,在绵州府做事。”
梁岚点点头,问道:“这么说张太守知道我们来了对吗?”
那官差说道:“是,太守知道你们到了这里,何夫人若是方便,不妨尽快赶过去,张太守一直在等您。”
梁岚点点头,吕朝云此时已经看完了信,回到桌旁,似乎有心事,顾仪问道:“朝云,信里有说什么吗?”
吕朝云点点头,说道:“是,顾仪你记得咱们在翠烟阁里拿到的那幅画吧。”
顾仪应道:“当然记得,你从阁主那里拿到大和尚的画,怎么,朝云,信里问那幅画吗?”
吕朝云从行囊中取出画轴,对那官差说道:“这是那幅画,你把他带走吧。”
那官差却有些犹豫,没接那幅画,说道:“可是……小的接到的命令,是……”
吕朝云说道:“你接到什么命令都没关系,你先把这幅画送走,出门在外,本来就不用事事都听他们安排,若是他们问了,就说是我不愿意回去。”
“这……”官差显得十分为难,看向梁岚。
梁岚自然知道长城水坞的规矩,于是说道:“就按朝云说的办吧,你把画取走,就说是我说的,到时候她会理解的。”
官差无可奈何,只好接过画轴,说道:“好吧,那小的这就告辞了。”
顾仪看着眼前两人,问道:“朝云,令堂要你回家是吗?”
吕朝云点点头,有些生气,说道:“我难得出一趟远门,谁要听她的话,本姑娘想去哪就去哪,她管不着。”
梁岚不禁笑了出来,这姑娘和十年前的自己倒是差不多,顾仪却连连摇头,毕竟从朝云的神情来看,真想要不理家中的安排,估计不会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