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掀起斗笠,吴涉当即一愣,他认得来人,昔日在重山派上之时,他就跟在庞猛香主背后一起杀上山去,当然对眼前这个人印象深刻,不由得脱口而出:“重山派掌门?!”
陈掌门也认出了他,剑一指,说道:“你们堂主也在这里吗?”
吴涉哪有时间跟他多说什么话,身后还有骆奎追着呢,稍一停步说不定就要被射成刺猬了,当下说道:“巫隋,分开走!”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左侧跑去。
巫隋听到吴涉的话,也不犹豫,向右侧跑去,两人分散跑开。他在翠烟阁的身份是个小人物,陈掌门也并不认得,因而两人一分散,陈掌门毫不犹豫,朝着吴涉的方向追去。
后面,骆奎远远看到两人分散,做个手势,立刻有一批人朝着巫隋方向而去,他自己则带人直追吴涉,三方拼斗脚力,你追我赶,身后山火已然追逐而来。
吴涉武功不错,也熟悉钓矶山的地势地形,但被捆了许久,腿脚略有不便,方才一番奔跑,已然消耗了一些体力,陈掌门则刚刚上山,虽说许久不曾动过手,但底子远比吴涉要强的多,山林之间几个起落,陈掌门已然追至吴涉身后,却猛然听得身后声响,目光往后一扫,却见另一批人紧追在自己身后。
吴涉跃上一块巨石,正待跳下,听得背后风声响起,忙侧身打了个筋斗,躲开了陈掌门一掌,但就这一停的机会,他逃走已然变得不再可能,陈掌门一掌未得手,长剑立刻向前进招,一招“山崩式”以剑背拍来,吴涉看准机会,一掌打向对手面门,一掌拍向陈掌门剑背,准备将陈掌门逼退一步。
陈掌门招式藏有后手,剑势到处,原本是要变招为斩,吴涉那一掌也是算到了这个变招,正是空手入白刃的夺刃招式,顺势便可抓住变招之时的剑刃处,趁机发力夺剑。却不想陈掌门突施奇招,手一松,整个剑刃直接送到吴涉手中,吴涉手指抓住剑背,立时发觉不对,陈掌门左手向上架起吴涉打向自己面门那一掌,右手顺着抛剑的方向猛地向前击出。
吴涉一手被架开,另一手抓着剑刃,中门已然大开,陈掌门顺势前踏一步,右手掌直拍中吴涉胸口,只听“砰!”一声闷响,吴涉一声痛呼被卡在喉咙之中,身子倒飞出去,陈掌门右手趁势往下一捞,长剑又被他夺了回来,“刺啦”一声,不仅在吴涉手掌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更是将吴涉的袍子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一招得手,吴涉已然倒地不起,这一掌吃的实在是结实,陈掌门这个重山派的掌门的确不是浪得虚名,直震得吴涉呕出一口血来,已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陈掌门站直身子,回过头来,长剑一横,说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骆奎带着人已然追到了巨石之下,一抬手,身后手下举起弩箭,指着陈掌门,陈掌门看看他们身上乱七八糟各色衣物,有些不解,说道:“你们是要抓他的吗?你们是哪方的人?”
他并不认得骆奎,在山上的时候,骆奎的人一直在做渗透袭扰之事,从未在正面现身过,骆奎却认得陈掌门,毕竟他带着人在重山派内潜藏了多日,对重山派中各色人物都有了解,不过据他所知,陈掌门被自己堂主抓了之后,被送到了主阁之内,那里戒备森严,断不可能有人逃出,于是不禁问道:“你是谁?”
陈掌门皱起眉头,再看向吴涉,吴涉已然趴在地上发不出声,看来是说不出什么了,他只好又回过头来,说道:“你们要抓他吗?”
骆奎稳了稳心神,他不相信世上有如此长相相似的人,那么眼前之人必定是重山派的陈牧生,看来他是通过某种手段逃了出来,这件事非常重要,必须报告给堂主,最好是连人一起带过去向堂主报告,于是二话不说,手一招,一排弩箭先放了过来。
陈掌门见他果断出手,当下从巨石上一跃而下,躲过一轮弩箭,趁着骆奎的人重新装箭,两步欺身至骆奎身旁,如此一来,骆奎的手下投鼠忌器,不敢随意用弩箭射击。他这么想,骆奎自然也看得出他的用意,他知道陈掌门武功如何,当即向后撤步,退向自己手下位置。
眼见骆奎不敢与自己争斗,陈掌门也不停步,挺身上前,长剑舞起一道光幕,在火光映衬之下,似是周身卷起一片火焰一般,将第二排射出的弩箭尽数弹开,同时看准时机,手一伸,将一支弩箭捞回手里,扫了一眼,当即明白了对手是什么人,正是莫广所说的袭击了玉游子长老的人。
这下子陈掌门算是完全明白了,对手也是翠烟阁的人,至于为何追逐吴涉,他并不清楚,也不关心,但玉游子长老断臂之仇,他是一定要讨个说法的,当即大喝一声“今日便要替玉游子报仇!”卷起剑刃向骆奎杀来。
骆奎心下盘算了一下,虽说他们人手上占优,但一时半会儿想要拿下陈掌门略有困难,山火如此大,时间紧急,若是在此拖延久了,耽搁了堂主的命令,那便是自己的不是了,既然弩箭不能拿下陈掌门,那便不必多交手了,。
转瞬之间,陈掌门手中长剑已然到了眼前,骆奎手下也已抛下弩机,兵刃同时出手,挡在骆奎面前,刀尖向前准备出手,骆奎却抬手说道:“且住!放下兵刃!陈掌门!我有话说!”
他第一句话是说给手下的,第二句是说给陈掌门的,手下听了他的命令,马上收手后退,第二句话说完,陈掌门的剑已然停在骆奎胸前,问道:“你想说什么?”
骆奎说道:“陈掌门所说的玉游子长老的仇,实在不应该找我来算。”
“你什么意思?”陈掌门问道。
骆奎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陈掌门要为自己长老报仇,不知可否听莫侍卫说过,毒箭虽然是我射的,但我并无伤玉游子长老的想法。玉游子长老性情刚烈,自断一臂,在下甚是佩服,骆某人一生敬重刚烈之士,故而当时便放弃了请莫侍卫下山的想法,还留下了毒药的解药。陈掌门,莫侍卫应该说过这件事吧。”
陈掌门听了,略一思索,再看骆奎身后的手下们,并无偷袭之意,于是“唰”地一声,收剑回鞘,说道:“这话没错,你确实没有趁人之危。”
骆奎松了一口气,他刚才绝对是在赌命,他猜到陈掌门知道玉游子为何断臂,赌莫广把此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了陈掌门,若是莫广漏了一句,他现在恐怕已经没命了。陈掌门手指巨石之上,问道:“他是你们翠烟阁的人,为何你们要抓他?”
骆奎说道:“他不是我们翠烟阁的人。”
陈掌门一愣,说道:“这是什么意思,那日在重山派内,他可是跟在你们庞猛香主背后的人,休想骗我。”
骆奎却说道:“的确如此,但陈掌门你可知道,是他和他背后的人劝我们翠烟阁去攻打重山派的。”
陈掌门眉头一皱,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攻打重山派这事,不是你们翠烟阁的意思?”
骆奎说道:“攻打翠烟阁究竟是谁的意见,恐怕陈掌门你得去问我们张堂主,我所知道的是,他是藏在我们翠烟阁内的别的势力的人,就像有人藏在你们重山派之内一样。”
陈掌门当然知道他在暗示谁,那日在山上的时候,张堂主就差没明着说玉珑子长老有问题了,但问题是,他们是怎么知道玉珑子的事的?
骆奎看看附近山火,说道:“陈掌门,我们只需要把这个人抓回去,没别的打算,也不打算与陈掌门你为敌,不妨行个方便?”
陈掌门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这么看重这个人,我为什么要给你们翠烟阁的人行方便?”
骆奎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说道:“不如这样,若是陈掌门有什么要我做的事,我也给陈掌门行个方便,眼下山路不好走,咱们也没什么冲突之事,互相方便,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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