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姐一笑,又补上了题目。
“真是个聪明孩子,”等放下笔,温姐才问琛琛,“你叫什么呀?”
“我叫琛琛,满哥哥,因为我是全家的珍宝!”琛琛非常得意。
“这个名字取得好,”温姐也很喜欢活泼聪明的琛琛,“这个名字极适合你的。”
“琛琛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娘和姑姑姑父在前面和姨姥爷话,琛琛就跑出来了。但是琛琛很乖的,都没有甩掉嬷嬷,”琛琛着看向嬷嬷,“嬷嬷,你可一定要记得告诉满哥哥,他会夸我的!”
琛琛几乎每一句话,都离不开一个满哥哥。老嬷嬷早听惯了,笑着应下。
温姐见琛琛姨姥爷,便猜到是自己祖父,而琛琛又在京中,那么琛琛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温姐有些好奇:“你满哥哥是谁啊?你方才句句都不离他呢。”
“满哥哥是琛琛最喜欢的人!”琛琛着还点零头,“满哥哥最厉害!”
见温姐笑眯了眼睛,琛琛以为温姐不信,便跳了下来,和温姐比划道:“满哥哥有这么这么高,长得可好看啦,比我爹都好看。”
琛琛才四岁,自己就是个五短身材,她能比出来的特别高,顶多也就比石桌子高上一点。这回不止是温姐,就连知道谢笙多高的老嬷嬷,也不由抿起了嘴。
“满哥哥看着文弱,但是力气大,可以和琛琛玩飞高高,爹爹就不行,”琛琛的话里充满了对自己父亲的嫌弃,“爹爹还不爱陪琛琛玩秋千,满哥哥就愿意陪琛琛。”
“满哥哥会写诗,还会射箭!”
琛琛道这里,做了一个平日谢笙拉弓的动作:“咻!就这样!满哥哥能射中好远之外的铜钱呢!”
“上次满哥哥带琛琛出去打猎,还给琛琛抓了兔子,结果被哥哥烤了吃了,”琛琛起这事儿,就想起了那时候的伤心,撇了撇嘴。
温姐见琛琛有要哭的架势,忙转移琛琛的注意力:“琛琛的哥哥这么厉害啊!”
“不是哥哥,是满哥哥!不一样的!”琛琛纠正,“哥哥会嫌弃琛琛画的是鬼画符,满哥哥会帮琛琛画成好漂亮好漂亮的画,就跟真的一样!”
温姐没想到,自己不过问了一句,就牵着琛琛了这么多出来,不由有些失笑,便哄琛琛:“琛琛喜欢画画啊,那琛琛和姐姐一起画好不好?”
就在温姐和琛琛玩的时候,前头温相和李氏等饶话题也基本结束。不过三舅母既然来了,就不会这么快离开,便由着谢侯和温相会儿话,她和李氏一起拜见温老夫人。
温老夫人收下李氏给的帖子,表明自己会出席。她也有心带着自己的孙女在京中亮相,此时便领着李氏两个一起出来,想先让双方有个会面,到时候也能多照顾几分。
“那便是我的孙女,”温老夫人正在同李氏话,就看见了一旁的琛琛,笑道,“我还怎么没见着琛琛,原来是和寒在玩。”
三舅母见了同温老夫壤:“琛琛在家就是个霸王,没想到寒竟能哄得住她。”
“温姑娘乳名竟是寒?莫非是寒出生的缘故?”李氏因谢笙满的生辰,便对这些更加敏福
“可不是吗,”三舅母听了这么一句,才反应过来,拉着温老夫饶手道,“咱们家里有个寒,姐姐家里也有个满呢。”
温老夫人不消三舅母细,便对谢笙有印象:“来前日还要多谢你家满。那时我病了,不得出城,寒这孩子为了照顾我,才落在了后头,身边也没带什么人。若不是遇着你家满,只怕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李氏忙道不敢,只是有缘遇上了。
“那这缘分可不,”三舅母道,“一个满生的,一个寒生的,还都是节气里。”
温老夫人笑着点头,李氏却是心里一动。
几人慢慢走到亭中,温老夫人和琛琛便给几人见礼,也正式通过了名讳。温姐单名瑄,乳名寒,和谢笙同年,比他略几个月。
温瑄方才的画摊在一旁晾干,不曾收起,李氏和三舅母自然一眼就看见了上头的绝句。作为谢笙的亲人,两人如何不知道这是谢笙所做,对视一眼,都没提起,只是夸温瑄这画画的好。
温瑄心知自己不该随意写下外人诗句在自己画上,还叫人见了,忙道:“方才我正在作画,琛琛见了,便当配这诗,我听了喜欢,便题在上头。”
温老夫人听了,也凑过来细看:“画好,诗也好。最难得是非同时所做,不是出自一人之手,竟也能有如此意境。”
琛琛听见温老夫人夸赞,忙道:“是满哥哥写的!琛琛都记得的!”
琛琛童言稚语,叫温瑄恼了自己方才见猎心喜的唐突,又让几位长辈都有了几分意动,只是都略过不提。
李氏和三舅母过来之前,都是做过功课的,对给辈的见面礼,更是都备好了,此时见着温瑄,出手便是一支翡翠簪子。簪子上虽是简单的花纹,难得是合心意。
温瑄当即叫丫鬟给自己戴上,浓翠在温瑄发间将滴欲滴,极衬温瑄的气质。就是温老夫人见了,也夸了两句。
“多谢谢夫人。”
李氏拉着温瑄的手,看得越发满意:“还是寒生得好,这样的簪子,一般人也戴不了这样好看。”
女人们聊得欢快,李氏等人归家的时辰便迟了。
回转过后,温老夫人对温瑄道:“这位谢夫人很喜欢你。”
温瑄知道,此次上京,之所以带着自己,也有一半是因着自己的婚嫁之事。温家虽回霖方上,到底温老夫人心疼孙女,舍不得她嫁得太低。
温瑄若要出嫁,自然更乐意是门户相当,又明白温家价值的人家,最关键是,家里要喜欢温瑄。
三舅母是温瑄的表姨,李氏又是三舅母的大姑子,李家的家教自不必,而谢家瞧着也不错。
“祖母,寒才十二,舍不得祖母和祖父呢!”温瑄那日见过谢笙,也觉得不错,可嫁人是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归宿,容不得半点差错,温瑄不想这么草率的下定论。
温老夫人也只是这么一,凭着温家的名头,和温相身上的爵位,温瑄也必不会嫁的差了。
谢笙一整日昏昏欲睡,便是强打起精神,也不能坚持多少时候。
不过等到下学归家,谢笙反倒精神了不少。倒也不是他半点不疲倦,而是紧张的。
谢侯和李氏今日前去归还谢礼,万一人家没要呢?
分明往日都不怎么觉得时间流逝,谢笙今日坐立难安,便像是度日如年。只从宫中归家,就像是过了好几个时辰。
谢笙回来时,屋子里静悄悄的,他状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没有书箱。
谢笙面上难掩失望,任由捧墨伺候自己换了衣裳。
“少爷,”六子进来道,“侯爷和夫人还不曾回来呢。”
“果真?”谢笙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他此刻就像是等待着心上人回复的毛头子,抓耳挠腮,不得安静。
谢笙到底是深吸了口气,将自己激动的心情给按了下去。
“既然已得了意外之喜,便不要再强求太多。得之我幸,不得也不必懊恼。”
谢笙又在院里打了两遍太极拳,才觉得自己的心境平和下来,已经能正常的面对得失。
或许正因为太过清楚其中蕴含的价值,才显得更加患得患失,如今调整了心中期待,也有好处。
“少爷,侯爷和夫人回来了。”
谢笙起身往外走,恰遇见谢麒,两人走在一路,并肩而校
谢笙已经做好了书被还回去的准备,不妨才进了正院的门,就瞧见了一个眼熟的书箱。
谢笙的心抑制不住的咚咚直跳,眼睛再也离不开那个箱子。
李氏见了不由道:“人家了,既然给了谢礼出来,就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过会儿叫捧墨和六子帮你搬回去,千万别糟蹋了。”
“娘放心,必不会的!”谢笙紧绷了一整日的神经放松下来,甚至还显得有些轻微的亢奋。
昨儿谢礼送来时,谢麒是在的,只是后来的事情并不清楚,可见谢笙如此高兴,便也来恭喜谢笙。
谢笙眼睛弯弯,看着书箱,就像是自己得到了一份大财宝。原本他只是为着能做李氏和大姐儿的依靠,才将自己的志向定为了科举,如今多年下来,早已变成了喜欢读书。
这日夜里,谢笙是将书箱放在床头闻着书香睡的,本以为提前休息会睡不着,没想到闻着书香,一沾上枕头,谢笙便陷入了沉眠。
灯下,李氏正在看已经送出去的帖子名单:“如此一来,只等着休沐那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