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女孩竟然是张凡的女朋友!小小在日资动画公司工作,难怪像从日漫里出来一样。不过张凡与她一起反差还是有点大。
我得知飞仔他们还没吃饭,就从营业款里拿出几张钞票,让他叫上张凡俩去边上的饭馆吃点。店里我来对付。这时,两个大汉进到店里,福涛和晓宇,这俩“连体人”也没吃晚饭——明显是来吃大户啊!我只好伸手向把他们往飞仔那边赶。
直到七点,店里顾客依旧络绎不绝。这时隔壁饭馆的伙计才把我叫的炒面送来,抱歉地说今儿太忙差点忘记了。我让飞仔和阿剑留下帮忙,其他的直接赶他们去海丰:至少能占个座或领个免费饮料啥的。刚拿起筷子,已走出店门的张凡又折回来,走到我跟前诡秘一笑:
“今儿晚上你要小心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狠狠地吃了一口面,差点噎着。七点一刻,最后一个顾客离开,无论如何我也得关门了。
“吔!”我被飞仔的尖叫声吓了一跳,他刚点好营业款:
“两百九十多,创纪录了!”
外面天色已完全黑了,冷空气沁入肺腑。连续的阴雨天洗净了空气里的尘埃,能见度特别高,也更寒冷刺骨。但我的内心却光明而温暖,充满了踏实——无疑那是金钱带来的安全感。
我把厚厚一沓钞票卷成一团,塞进我军绿色工装裤膝盖上方的翻盖口袋里(防盗)。拉下卷闸门,和飞仔、阿剑一起骑车前往海丰。
时光如流水,又是一个平安夜。
每年的圣诞元旦似乎都很有意思,今年……我先想到了云嫣,不知远方的她可安好?又想起雪莉,是否回了杭州?还有云南的小青,还在洱海边吗?很快一个清晰的面孔闯了进来——神秘的安娜,多天未见,这段日子她又在做什么……
海丰西餐厅处于杭城中轴线:延安路上。初为海丰茶楼,创建于清朝末年,经营广式菜肴和三市茶点。但杭州人对广东菜和大清早吃茶点不太习惯,生意并不太好。民国时期,西风东渐,改名海丰西餐社,专营法式菜肴和西式点心,受到中产阶层的跟风,渐渐站稳了脚跟。
犹如上海最为出名的西餐厅红房子、天鹅阁和凯司令一样,海丰西餐社历来是杭州西餐头把交椅。直到最近受到高档酒店如杭饭、黄龙、湖畔等西餐厅的冲击,渐渐落寞起来——这才有了川川将二楼租下改迪厅的机会。
因是平安夜,海丰一楼宾客满棚,年轻人为主,都在吃圣诞大餐。我们一行穿过闹哄哄的餐厅走向楼梯,强劲的节奏声越来越大。舞厅门口,我还没来得及报川川的名字,两位冻得瑟瑟发抖穿旗袍的礼仪小姐早已拉开大门放我们进去。
海丰迪厅就像一个不存在于地球上封闭的魔盒。
在氛围独特的美国现代民谣歌手苏珊·薇格(Suzanne Vega)《Toms Diner》(汤姆的晚餐)的节奏里,一个声光诡幻的异域空间向你扑过来,全身心被节奏、被音乐、被光影、被喧闹的人潮、被一张张神态各异的碎片般的面孔所包围。
飞仔费了老大劲儿才找到张凡一伙,我也看到了孟寒、囡宝(光和其他人员都没来)。刚在与老同事们寒暄,张凡悄悄过来地把我拉到一张桌子前,对我使了个眼色。我顺着昏暗的光线看去,玻璃台面酒吧桌后坐着一个看不清脸的神秘之人。
我移步上前,七彩变幻的灯光里,一双戴着紫色编花羊毛手套的手蒙住了脸,然后慢慢往两边分开,如一朵绽放的花朵,我看到了桃花带羞的脸儿——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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