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收音机前的我,心情复杂。
八点零五分,经济调频电台栏目是“听众点歌”,女播音员温馨的语音中,我的“一位好朋友”为我点了一首Air Supply(空气输送者乐队)的英文歌《All Out Of Love》(逝去的爱)。这是我第一次听这首歌,正是雪莉喜欢的欧美情歌,那时电台为很少播英文歌,想必她走之前还是利用了一下电台员工的便利。但歌却过于让人心碎:
“Im lying alone with my head on the phone(独自躺着头靠着电话)
Thinking of you till it hurts(想你想到心痛)
I know you hurt too but what else can we do(我明白你也受到伤害但又能如何)
Tormented and torn apart……”(除了心碎与折磨)
我英语不好,但播音员报了中文歌名《逝去的爱》我就基本明白了。悲伤又深情的歌声,加上雪莉说的去嘉兴的事,我整个人像被重物击中了脑袋,晕乎乎的,犹如一个被点着的引线。我在雪莉身上无法僭越的点点滴滴,都化作一颗情绪的炸弹,在歌声里等待着爆炸的时刻。
歌播完了,我再也坐不住了。破门而出,跨上菲利普往雪莉家疾驶而去。
我全程最高档加速,在如蜗牛般爬行的车流里穿梭,很快来到雪莉家的楼下,车都没锁,一口气跑上了六楼。
雪莉妈妈看着气喘吁吁的我,赶忙让我进去坐一会,她知道我是找雪莉,说昨天她已离杭去嘉兴了,一时也不清楚地址和电话。还准备给我倒水喝,我不想她多虑,故作轻松安慰她说没什么事,告诉她雪莉会联系我的。
我走下六楼完全是没有意识的,犹如一具行尸走肉。我第一念有去嘉兴找她的冲动,但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的幼稚:找到了又怎样?表明态度?让她回来?凭什么?!都不靠谱,现实依旧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漫无目的在街道上骑行,心里已失去了方向,也没了时空的概念。不知过了多久,发现已经到了我家那幢公寓楼。
单元楼前昏黄的路灯下,一个人影斜靠在水泥灯杆上:云嫣。
她说晚上刚从同学家回来路过我家,就过来找我。但我不在,我妈也不知我去哪儿。所以抱着侥幸在门口等。
我抬手看表,已九点半多。
“等了多久了?”
“不多,十几分钟吧。”她在观察我的神态:“你去那儿了?”
“走吧,去逛逛。”我把菲利普又转向马路。她骑上车跟着我。
两人沉默无声沿着马路尴尬地骑了一段路,她终于开口:“怎么了嘛?”
我哼了声强装笑意,也不知怎么接话。
“嗯……我肚子饿了?陪我去吃夜宵吧。”她说。
我依旧没作声。
“从没人拒绝过我,我告诉你!”她突然提高了声线:“你想做第一个吗?!”
我承认,她撒娇的法子很有个性也没法让你去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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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路上的一间木结构两层老房子,用白漆刷底,在民国也可能是清代的木质外墙上写了几个红色行书大字“红霞饮食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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