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把卡送出去了,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让女孩子花自己的钱......
不过,等等,他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让别人花自己的钱,该高兴的是花钱的那个人,他为什么也很高兴呢?
他有些发愣,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想了半天,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跳入了他的脑海里。
难道说,他爱上这个女孩了?
他猛地自办公桌前站了起来,带动椅子发出一声巨响。
这个想法,把他华丽丽地惊到了。
他快速关上办公室的门,直接驱车去找文仲康。
文仲康今天没有研发新菜式,清闲得很。他见华昊天一进门,就抱着个抱枕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是闷闷的,眼神不知道飘到哪里去,想必跟着意识一起神游太空了。
文仲康也不打扰他,坐在茶几前,摆,弄他的功夫茶具。
他把所有的杯子放入消毒盆里,接满水,盖上盖子,开火消毒。七分钟后,消毒完成,他用夹子夹出两个杯子,放在一边摊凉。
接着,他又摆,弄起那个烧火壶,一键按下,接满水,开火烧水。
等水烧开了,杯子也摊凉了。他又开始摆,弄那个石墨复古的东西,据说那是个全自动的,只要转一转,茶水便会自动的斟入杯子里。
这种新式的功夫茶具是近两年新出的,文仲康特地买来展示给华昊天看的,可惜,后者的思绪仍在神游,没有关注到他,这令得他有一点点的失落。
终于,华昊天关注到他的新茶具了,赞了一句:“你这新茶具挺不错的。”
听到赞美,文仲康很是高兴,他将茶水斟在杯子里,递一杯给他:“尝尝,今年的新茶,我托朋友带回来的。”
“云雾毛尖。”华昊天不愧是品茶高手,只喝了一小口,便一口说出茶的来源。
文仲康笑着点头:“怎么样?我这宝贝挺合你口味的吧?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你来的话,我还舍不得开封呢。喝了心情好点没有?”
华昊天看他一眼:“我几时心情不好了?”
文仲康奇道:“你一进门,就闷头不说话,一副心神不宁,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是心情不好是什么?”
华昊天怔了一下:“心神不宁?我有表现得这么明显么?”
文仲康一边转着茶杯,一边道:“不明显啊,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那就是很明显了。”华昊天并没有反驳,这个时候的他真的有心事。
“说吧,什么事情让你愁成这副模样,我都等半天了。”文仲康道。
华昊天叹口气,看向他:“阿康,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文仲康皱眉看他,一般来说,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一定是遇到什么人生大事了。
“你这个人吧。”文仲康沉吟,“要我怎么说呢?”
他看到华昊天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副期待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好吧,你是想听我说,你这个人讲义气,重情义,为朋友两肋插刀,在大是大非上立场坚定,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对吧?行,都给你,拿去吧。”
华昊天好笑地看着他:“阿康,你这形容词用得……我不是说了吗,你书读得不好,不要滥用形容词嘛。”
文仲康不理会他:“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轮到你说了。”
华昊天将身子陷入那柔软的真皮沙发之中,幽幽道:“阿康,我好像爱上另外一个人了。”
文仲康不假思索便冲口而出:“是那个克星小,美女吗?”
华昊天惊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文仲康笑了笑,作为一位忠诚的死党,对方有什么样的花花肠子,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说吧,你到底是如何爱上人家的?跟人家表白了吗,人家是怎样说的?”文仲康的语气俨然一副家长样。
华昊天摇摇头,满脸纠结:“还没说,我正犹豫说不说呢。”
“为什么?”文仲康不明白,“你若有心的话,肯定要让对方知道啊。难不成你就这么默默地陪在她身边,等她自己去发现啊?”
他摇头:“昊天,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华昊天长叹一声:“不是这个问题。我是在想,如果我跟她表白了,那我之前这十五年的等待,我等的那个人又该怎么办呢?”
说到这,他猛然直起身子,盯着文仲康:“阿康,我这样算不算始乱终弃?”
文仲康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始乱终弃?”文仲康哈哈大笑,“昊天,你对人家怎么了,怎么就始乱终弃了?”
华昊天苦恼地看着他:“阿康,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文仲康不笑了,认真道:“昊天,那我认真的问你,你跟你心中的那位女孩表白了吗?”
华昊天摇摇头。
文仲康再问道:“你跟她约过会吗?送过戒指之类的有代表性的物品了吗?”
华昊天再摇摇头。
文仲康又问道:“那她知道你等了她十五年了吗?”
华昊天道:“她自然是不知道的,我听她弟说,她失忆了,应该说,我与她一起读书的那五年,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文仲康看定他:“最后一个问题,她也一直在等你吗?”
华昊天语塞。
是啊,她等过他吗?
她既然都不记得他了,哪来的等他?
这十五年来,她交友不断,朋友是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他初到C城的时候,到她的住所去等过她,就曾不只一次看到过她被豪华的房车接走,有一次还喝得酩酊大醉,这夜夜笙歌的醉生梦死般的夜生活,哪里能跟默默的等待扯得上半点关系呢?
文仲康一拍桌子:“那不就是了?“
华昊天茫然道:“是什么?”
文仲康不悦道:“什么叫做是什么,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我是说,既然她都不记得你,你还在瞎等什么呀,难不成你真的要一条路走到黑?不过也不对呀,一般来说一条路走到黑的话,那也是两个人一起走,你一个人走算什么事呀。”
华昊天想了想:“真是如此?”
文仲康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揽住他的肩膀:“好了别纠结了,我的大情圣,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跟着你的心走,就对了。”
从文仲康家吃完饭出来,开车行驶在平坦的大道上,华昊天觉得整个人从来没有过的轻松过。
夜晚,凉风习习,满空繁星。夜风透过半开的车窗吹入,沁凉沁凉的,吹得人通体舒畅。
等红灯的时候,有位老太太带着孙女过马路,小女孩在前面跑,跑得太快,摔倒了。他赶忙开车门下车,把小女孩扶了起来,还给她拍了拍膝盖处的灰尘。老太太紧走过来,不住地说着感谢的话。他摆摆手,哼着歌回到了车上。
他都觉得奇怪,今天的心情怎么就那么好呢?看什么都觉得美好。
他还特地将车驶到了香山路,停在了广场边上,熄了火,静静地看那喷涌而上的音乐喷泉。
那个时候的她,孤寂落寞的背影,在巨大无垠的夜幕下,显得那样的无助与渺小。或许,就是在那一刻,他的心弦被触动的吧。
他静静地看着那五彩变幻的喷泉的泉柱,静静地听着那舒缓流淌的音乐,道一声:“晚安,我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