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韵一脚踏地凌空飞起来,铁链击打在刚才他站立的位置上,一击扑空后铁链再次锁定目标攻击而去。
四周的弟子们只觉得劲风一阵阵扫荡,他们犹如那无根的浮萍在随波逐流,晃得他们站立不稳东倒西歪。阵法中央的蓝韵一人对战四人,黑雾浓浓看不清具体情况,只听得噼里啪啦兵器相撞的声音,铁链哗啦啦滑动的声音,以及嚣张的笑声,怒骂声……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冷轶三人退了出来,身上多少都挂了彩,黑雾渐渐散去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蓝韵。
此时的蓝韵双手双脚被铁链束缚着绑在阵法中央,鲜红色的血流在地上砸出好看的花纹,他气若游丝的垂着脑袋,俊秀的脸蛋上血迹斑斑,显得更为妖冶。
掌门身体摇晃显然体力不支,阵法消耗了他大量的灵力,此时是在勉强支撑,若后续灵力不能及时补足的话阵法将失去作用,届时就没有什么能束缚住入魔的蓝韵了。
张道人三人向掌门靠拢,三人排成一排掌心向前贴在前一人的后背,灵力源源不断的传向掌门。灵力得到补充掌门的脸色好了很多,收了手,四人看着被锁在中间呈大字型的蓝韵耷拉着脑袋好似晕厥过去了。
冷轶主张现在就杀了他以绝后患,闻兴觉得入魔就杀有违道义,再者蓝韵到现在并没有伤过人,罪不至死。俩人就这个分歧吵的面红耳赤。
冷轶冷冷的反驳道:“他到现在还没伤人是因为没有那个条件。若今天他不是在道观里而是在外面,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就会不伤人了吗?魔是没有人性的!”
闻兴嗫喏一句,“刚才松柏说那些话时明明蓝韵都压住心魔了,师兄你……一剑刺穿就什么都回不去了。”
“掌门师兄怎么看?”张道人不理会冷轶和闻兴的争吵,盯着掌门的脸看。
掌门长叹一声,似乎瞬间苍老了几岁,半晌哑着嗓子说道,“蓝韵是我从山里捡回来的,这些年看着他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渐渐长成一个乖巧懂事善解人意的男孩子。上次群妖围攻门派时奋力维护门派,以至于杀戮太重被心魔缠绕,如今更是被心魔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今日我们若是杀了他固然可以消灭未出世的魔物,世人也会称赞我们大义灭亲的义举,然,这样做却会寒了门派里众弟子们的心。”
冷轶不赞同的皱眉说道,“掌门师兄,蓝韵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我也同样痛心疾首。但是,不能因为他是我门派的弟子就放任魔物出世危害人间。是,他今日是没有伤人,但谁又能保证他明日不伤人,后日不伤人,以后都不会伤人呢?”
闻兴烦躁的踢了踢旁边的石柱,啐了口唾沫低声咒骂。
“要保住他的性命,又不想他伤人只有一个办法,或许可行或许这样做反而会加快他入魔的速度。”张道人为难的说道。
闻兴激动的问什么办法,掌门也看过来,张道人抿了抿嘴唇看着掌门一字一顿的说,“毁了他的灵台。”
闻兴震惊的瞪大双眼。
冷轶双眼精光闪过,看着蓝韵的方向上下打量,好似在判断张道人说的办法可不可行。
掌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无声的叹息。
良久,掌门才看向三人,冷轶点点头表示这个办法可以试试,闻兴别过脸不愿表态,张道人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掌门艰难的开口说道,“就按照松柏说的试试吧。”
闻兴不可置信的喊了声师兄,最后无奈的转身走了。
冷轶回到了静室外的广场上,蓝韵还是奄奄一息的被束缚在阵法中央,蓝山在阵法外眼泪汪汪的哭喊着还我师兄。
冷轶走近蓝韵,血腥味萦绕在鼻尖,他混不在意眼前的景象,冰冷的双眼好似没有情绪冷冰冰的机械人,他张了张嘴用嘶哑的嗓音说道:“蓝韵,你初来戒律堂时我就提醒过你,事情没有做错错的是你的心,但是一年的时间你非但没有想明白如此浅显的道理,反而变本加厉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蓝韵的脑袋晃了晃,迷迷糊糊间听到耳边有人在低低的对自己说话,但是他无法回应,疼痛席卷全身,痛得他连呼吸都觉得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顿了顿冷轶继续说道:“你既入了魔,按本门规矩本该处死,但念你年幼无知,且还未犯下滔天大祸,遂罚:废除灵台。”
蓝山停止了哭泣,抽抽噎噎的看着冷轶,眼中起初是茫然,随后变成了震惊惊恐。
废除灵台对于修行者来说相当于去了半条命,剩下半条命只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并且还会常年病痛缠身,寿命不及普通人的一半。简单来说就是普通人过一天,对于废除灵台的修行者来说其实已经过了两天,这多出来的一天就是因为灵台损毁自身精气泄露而多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