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杜柙看着游道明显是有些不对的表情,惊愕之余,更多的还是内疚与自责,当初言一的这个任务还是从他手里给派下去的,若是他当初没有那么心急的话,颜舒那丫头指不定还在十六营里好生生地待着呢。
“杜大哥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阿姊她一定会回来的,等她回来了再来找我吧。”游道笑着转过身,径直就回了一部。
颜舒不会就这么死了,他坚信。
……
“军师,那小子那么个鳖孙样儿,咱们真的要把他留下来么?”薛达郁闷道。
“留下,怎么不留,这种人啊,只要你训练得好,那么他迟早可以恶心到豊朝那群自诩正统的道貌岸然之士。”刘旦端着茶杯慢悠悠地说道。
“唉,可是我就是看不惯他,凭什么这种人都可以被豊朝人接纳,咱们这些人却只能活得这么憋屈……”薛达嘀嘀咕咕地念叨着,对这件事显然是积怨已久。
“呵——你现在才知道啊,咱们这种人在他们眼里是什么?是杂种,是连人都算不上的杂种,谁会看重咱们呢……”刘旦抿了一口茶,眯了眯眼,才接着说道,他以前还对这些人抱着希望,蛮人不接纳他,他就跑到豊朝来,想着自诩为“礼仁之邦”的豊朝人,一定能因为他的才华而忽视他的出身。
可结果呢?事实证明——他们这种蛮豊混血,走到哪里都是不被接受的。
“可是现在咱们有军师您了啊,咱们总能够给兄弟们搏一个真正的家出来的。”薛达看着刘旦,笑着说道。
“呵——”刘旦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看着吧。”他抬头看了看那些茂盛的树木,拉长了声音说道,他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大将,军师来了消息,说要咱们死守连禾关——那些豊朝军肯定会从这里攻进来。”
连禾关就是远颂军的谋士们曾讨论过的那个峡谷的名字。
“好,那咱们就守在这里,我倒要看看,那些豊朝人会以什么样的姿态来送死!”大将大刀阔斧地坐营帐之中,笑着说着。
“将军,咱真的要从这里攻城么?”
“只有这里了,叫将士们好好准备吧,半个月后,咱们攻城。”杨宿看着地图,指了指连禾关的位置。
半个月,平州城的粮草,最多只能再撑上半个月。
“姑娘,今天可以拆布咯,”姜阿婆,也就是救了言一的老妪拉着言一的手,把她牵到院子里坐着,准备给言一的眼睛拆布。
“好,谢谢阿婆了。”言一轻声应道。
大概是她身体底子好,再加之这次受的也都是些外伤,休养了没几日,言一的眼睛就已经可以看见了。
“好了——”一层一层的粗糙白布被拆下来,露出了言一原本的脸,只见言一左眼眼角,有一道已经结痂了的伤口,就是这道伤口,才让言一这几天都无法视物。
“要出去看看吗?”姜阿婆笑着说道,“平州城同远颂军驻扎的地方,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嗯。”言一应了声。
“对了……”姜阿婆犹豫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姑娘你这眼角,大概会留下一道疤。”唉,都怪她医术不精,没能帮这小姑娘保住那么白净光滑的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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