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引鹊桥头,游道被梁远和江林拉着到桥上看河灯了,江娘子才又凑了过来,她看了看言一手里的花灯,把言一从桥头上拉下来,等到离三个孩子有点距离了,她才悄声问道:“阿舒,行鹿不是你的亲弟弟,对吧?”
“嗯。”言一没有隐瞒这件事,主要是她和游行鹿长得没有半分相似,强行说了是亲姐弟也没人会相信。
“唉,那他知不知道,在咱们豊朝,男子在中秋节给女子送花灯,是那个的意思?”江娘子凑到言一耳边问了句。
豊朝的习俗,中秋的时候,若是尚未婚配的男子对哪个小娘子有意,就会在同游的时候给她送一盏花灯。
“嗯?”言一闻言一顿,摇了摇头,否定道:“行鹿不是豊朝人,应该是不知道这个风俗的。”言一倒是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在她看来,游行鹿不过是个和小世子差不多大的孩子,年纪小,应该还生不出这些心思。
“不知道?”江娘子反问了声,“那……你也得注意一下啊,别是不知不觉就做了人家的童养媳了……”后一句话带了明显的打趣意味。
“这……”言一斜了江娘子一眼,“你尽是拿我取笑,可别你到时候做了哪家的童养媳了。”她伸手掐了下江挽红的腰。
“哎哎哎,这你也没什么吃亏的地方嘛,”江挽红躲了躲,又转头看了眼站在桥头的游道,河里的花灯明明灭灭得打在他脸上,让这人本来就分外白净的脸蛋显得更加地秀色可餐,看的江娘子小脸一红。
“唉,若是你家弟弟在长个几岁,也不知道会长成个怎样的风流公子呢。”
“……”言一看着江挽红,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跟着她一起看向桥头。
“阿姊,”游道像是感受到了言一的注视,他向桥下一望,微微笑了起来。
恰好河对岸的烟花放了起来,烟花灿烂,水上升起了薄雾,游行鹿隐在其间,倒是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看得言一一怔。
她突然就明白江挽红的话了。
……
云池镇里热热闹闹地过着中秋,镇外地渡口处,到来了群不速之客。
那是一艘漆黑的商船,上面画着云州船特有的花纹,乡长带着他的几个奴仆在船外候着,战战兢兢地等着船里的人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等到西市的烟花都放完了,船内才有了动静。
一个末级把总打扮的武官从船上下来,而后几个侍卫打扮的人鱼贯而出,站到了渡口,船主人才不急不缓地露面,“也算是让他们过了一个好中秋了……”他叹了一口气,走下船。
乡长见了,连忙作揖,喊了句:“大人千岁。”
那人也不理,径直带着一帮人马往客栈走去,等到人走远了,落后的那个外委把总才把乡长扶了起来。
“那位……”眼看着人走远了,乡长才低声问道,“那位是什么人啊……”
这气势,可比云州的那些长官来的可怖多了……
“云州来的,”那末级把总说了句,“据说是个大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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