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嫣然的奏折?
她好端端的上什么奏折?
皇帝来自襄王府,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母亲从来就没善待过佟嫣然。也可以,母亲对几个庶女,从来就没有好脸色,轻者喝斥罚跪,重者关茅厕鞭打。
既便如此,佟嫣然作为一个庶女,也不能如此犯上,借机来参奏嫡母吧?
“皇儿,哀家已得到确切的消息,武王妃,她根本就不是襄王爷与外室所生的女儿,她是襄王爷在凤起国收养的弃女!”
啊!
皇帝一惊,手中的奏折差点落地。
更让皇帝惊诧的是,奏折里的内容!
奏折里,佟嫣然用简短的文字写下襄王妃的一件件罪行!
七岁,被剥掉所有的衣裳丢在雪地里。
十岁,同样被脱光衣裳扔在臭烘烘的下人的茅厕里,茅厕里白蛀到处乱爬。
十三岁,暗中派人将她掳走,本意是想将她杀死。可她命大,被人救下,又被人送回襄王府。襄王妃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四处传扬,五姐生性下贱****,与野男人私奔苟合。一时间,佟嫣然成了下贱的代名词。随后,襄王妃将一大碗滚烫的药汁泼在佟嫣然的脸上,以至毁容。这还不算,第二日,暗中将她送到了家庙,名义上是反省思过,实际上是想要她的命。也许是命不该绝,佟嫣然再次被人救起。
十六岁,也就是三年后,佟嫣然重新回到襄王府。襄王妃表面上待她亲热之极,背后又起杀心。先是在衣裳上喂毒药,后又在饭食里下毒。佟嫣然一一逃过,襄王妃仍不死心,暗嘱府里的杀手,郊外劫杀,半道埋伏。后来,还派大内高手江龙尾随至凤起国,试图谋杀佟嫣然……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俱在。
“皇儿,你可看清楚了?”
皇帝垂着头,半日才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
“她的男人,正在替咱们龙翔国浴血奋战,咱们可不能让他们的女人伤心受委屈,更不能让前方的将士寒心哪!”
这句话,是佟嫣然教给端敬太后的。也是这句话,如雷一般击在皇帝的头顶上!
没错,武王爷正率着军队前往边境呢,可以,他顶着龙翔国的半壁江山呢。他若抽身事外,后果将不堪设想。
凤起国的大军若长驱直入,自己的这个皇帝还当的成么?
牺牲一个已毫无用处的母亲,换来一个安宁的大好江山,富丽堂皇的皇位……这笔生意,可以做。
皇帝沉了沉心,唤过乔安:“传秉笔太监!”
是。
端敬太后满意地站起身,她明白,此刻的皇帝,他不得不照着佟嫣然设定好的路线走。除此外,他无路可走!“皇儿先忙着,哀家回寿安宫了。”
皇帝气得直咬牙,却不敢有任何的形于色。他还得装作笑模样吩咐乔安:“你亲送太后娘娘回宫去。”
是。
出了勤政殿,乔安殷勤地搀着端敬太后上了凤辇。低声笑道:“老将出马,一个顶三!皇上这回憋屈死了。明明是满心的不乐意,可偏偏得做出大义灭亲的壮举来。”
端敬太后笑了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武王妃布的局设的套,哀家只是在旁边帮忖一下而已。”
又压低声音道:“老定是瞧着不公,所以将武王妃派到哀家的身边来。有她在身边,哀家何愁大事不成?”
“武王妃真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想起她之前做下的那桩桩件件,哪件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太后老佛爷,奴才在这里要恭喜老佛爷了。”
“老猴头,喜从何来啊?”
乔安扶着轿杠走,同样低声笑道:“外头有武王殿下替老佛爷支撑着江山,内有武王妃替老佛爷出谋划策,扫清前头的道路,老佛爷多年的心愿,眼看便要了了。如此的大喜事,不值得老奴向老佛爷道声喜么?”
“哈哈哈,言之有理,你的这个喜啊,哀家收下了。”
嘿嘿嘿。
笑声惊飞了一群喜鹊,叽叽喳喳地朝太阳的深处飞去。
“老乔,过几****派几个妥当的人将武王妃接进宫来与哀家做伴。反正武王爷出征在外,她一个人在府里也无趣。”
“是。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