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沈姨娘,气氛着实僵硬得很。
这死丫头,心眼何时变的这般多了?
“相爷,娘,冤枉啊,妾身近日身子不适,一直昏睡在轿子里,回府便歇下了,真真不知灵儿不见了,若不是灵儿嫌弃我与她同轿,我定是能够好好看住她。那些个下人也真是些没心的,轿子里没了小姐竟也不知,回头我定将他们赶出府……哎呦……妾身……现在还有些头晕呢,明儿我便找那先生过来,好生为灵儿……”
“我不要我不要!爹爹,我不要先生过来去什么脏东西,我身子干净得很,难不成爹爹也嫌我脏,原来灵儿在大家眼里就是一个脏小孩……”白灵往后缩了缩身子,紧靠着墙面,低头啜泣着,生怕相爷嫌弃她,好生可怜。
瞧着面前软软糯糯的团子,相爷心里煞是纠结。
不管有没有这一遭,请先生去去脏东西,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这孩子为何如此抗拒?
“姨娘不喜欢灵儿,就与那先生串通好,说明儿要做法将我赶走,姨娘还给了先生一百两白银……”白灵轻声自言自语着,眼眶里的泪珠在打转。
这一下,可是将沈姨娘惹急了。
“白灵,你在胡说什么?我何时与那先生串通了?我只是好心想请人为你去去脏东西,你怎得这般多疑?在外边待了这么久,谁知道你身上到底沾了什么东西?”沈姨娘冷声说道,面色铁青。
这小贱人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难不成,自己那点儿勾当被人泄了去?
“若非如此,姨娘为何这么激动?我此前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姨娘你不是还让贴身丫鬟去给先生送信的吗?若是我没有猜错,碧春现在应该不在府里吧?”白灵委屈巴巴的看着沈姨娘,葡萄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巴着,天真无邪。
许是穿越的缘故,这些个原主不知的事儿,她可是门儿清。
这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若是今日她不曾回府,日后便不会有人与沈姨娘的两个儿子争宠,可若是她回了府,便让那安排好的先生上门为她去脏东西,顺便在相爷和老太太面前编排造次,谣言她在外边被那邪鬼之气附身,以打消府里对她的宠爱……
白灵冷哼一声,眼里闪过一抹鄙夷。
那原主虽整日里也是个调皮捣蛋祸害人的,可在这沈姨娘面前却是个傻的。
但到底也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中暑致死,属实可惜。
片刻后,老太太派人去了一趟沈姨娘的院子,果然,碧春不在。
“娘,你不要听灵儿胡说,碧春是给我买料子去了,妾身近日想做一身新衣裳……”沈姨娘结结巴巴着,一双眼睛躲躲闪闪,甚是心虚。
“我没有胡说,爹爹,奶奶,灵儿说的都是真的,姨娘说我就是一个赔钱的败家玩意儿,说我只会祸害人……呜……说我有娘生没娘养……”白灵仰头对着屋顶嗷嗷的哭着,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
她知晓沈姨娘不是个善茬儿,更明晰这女人的野心,自然清楚要快刀斩乱麻。
可即便再快,那沈姨娘日后还是会强势回归。
但无论如何,今日她都必须将沈姨娘赶走!穿越时,她清晰记得沈姨娘就在这几日给老太太下了毒,导致老人家身子抱恙许久,就连走路都越发不安稳。
可笑的是,沈姨娘如此荒唐的原因,竟是想掌控整个白家,以至于不惜牺牲上百人口!
许是哭的太累了,还没等话说完,白灵便倒在了床上,一颗小脑袋重重的摔在枕上,小脸苍白憔悴,脖颈间的发丝早已被眼泪浸湿,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灵儿!你怎么了?来人,将沈姨娘给我关起来!禁足半月,不得求情!快传大夫!”老太太大声吼道,眼里尽是紧张之色。
白灵醒来的时候,天色已黑,听身旁的丫鬟说,沈姨娘已经被禁足,而碧春也交代了一切,相爷被连夜叫去了宫里商讨国事,老太太因着身子不适喝药去了,此时屋子里仅剩下她和丫鬟春分。
瞧着夜空中的弯月,白灵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