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那些人,虽然未必有多在意郭晓影,却早就陷入了何宁弄出来的恐怖事件当中,他们是因为害怕自己也变成下一个失踪对象,才记住了郭晓影的名字。这也就阴差阳错的帮了我一个大忙。如果他们连郭晓影是谁都不记得了,就等于一下掐断了学校里的线索,我又会毫无头绪的转来转去,能不能再找出线索,还是一个未知数。
“高明!”我向古扬挑了挑大拇指:“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当初酒店经理赵亮请来驱邪的那个世外高人,应该就是你假扮的吧?你搞出这么多事儿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发动这列火车?”
古扬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告诉你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件事,还得从四十年前,我坐上608的时候说起。”
古扬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道:“那时候,我很年轻,也是个一腔热血的出道术士啊!当然,那个时候的术道很难混。可我除了一身术道上的本事,几乎没有其他谋生的手段,就想去南方那边试试,看看有没有出路。没想到,我却坐上了一趟要命的列车。
一开始,我还没在意这趟车有什么不对。但是后来渐渐发觉,这趟车不但不按站点停车,想停在那儿就停在哪儿;而且一停就是几个小时不动,直到某个人走上车来,才重新启动。
最奇怪的一次,是停在一座荒无人烟的荒山附近,坐在车座上甚至能看见满山遍野的荒坟。那些坟茔,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人去管了,上面全是荒草不说,有些地方的坟地甚至已经被雨冲得露出了棺材。
可我却亲眼看见,有人从荒山里面走出来,登上了列车。那天我也是因为好奇,满车厢转了几圈,想去看看从荒山上下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可是我偏偏就没找到那个穿着灰布中山装的人在哪儿。
从那之后,我就开始留意这列火车。
我渐渐发觉,这列火车只有人上,没有人下;而且不论停多久,都没有人着急,甚至连问都不问。那时候,火车上可没有按时供饭的说法,可是每到吃饭的时候,都有列车员推着餐车过来送饭。火车上有人吃,也有人不吃。
我还特意观察过那些不吃饭的人。那些人,不但不吃火车上的饭菜,自己也不买饭,甚至连一口水都不喝。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麻烦大了,自己跟一群死人坐在了一列车上。
我想过要跳车逃跑。可是,我每有这样的举动,都会被列车员给挡回来。
那群家伙就跟鬼魂一样,不管我藏得多隐秘,也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我敢动,他们就会无声无息的冒出来,把我抓回车里。”
古扬说到这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抓起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才算把情绪给稳定了下来。
我又点起烟道:“你就没想过要反抗?你不也是术士!”
“反抗?”古扬冷笑道:“我反抗得了么?我那时候,只是一个低阶的风水先生。你见过风水师能跟人正面过招?”
我听完不由得笑了一下。能跟人正面拼杀的风水师不是没有,只不过,绝大多数人都没到那个级数。
古扬冷笑过后,才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跑不出去,就试着在车厢里转悠,希望能找个机会逃出去。结果,让我惊讶的是,每节车厢里都有一个跟我一样的人。我们彼此自报家门之后才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低阶术士。”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眉头一挑:“火车上的术士不止你一个?”
“一共有九个!还包括那个从坟地里走出来的人,他叫曲少哲,是一个养尸人。他自己说,他是修炼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捡到了一张车票,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走上了火车。”
古扬沉声道:“那九个人里,除了我之外,都是因为拿到车票才上了车。
那之后,我们干脆就坐到了一起,不停的琢磨着怎样才能死里逃生。可是,还没等我们想出自救的办法,608就出事儿了。
当时,608忽然调头,发疯似的冲进了紧急避险车道,那种速度简直就没法形容。要是非得比喻一下的话,我只能说,它像是受惊的野马。对,就像是受惊的马,除了疯跑,连路都不看一眼,就算前面是悬崖,它都直接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