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典可淡淡笑道:“春寒未退,姜大夫出门行走当多添件衣服,手指当真是凉。”
姜柴一听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小姐提醒自己添衣,心情顿时就激动了,手指都稳不住了。
柳亦琛在一旁咳嗽了一声,姜柴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肃了神『色』细细为穆典可诊脉。左手换到右手,来回诊了好几遍才作罢。
云啸义面『色』自若,心中却是紧张得不行,问道:“怎么样,姜大夫?小女身体可有恙?”
姜柴道:“三小姐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受了点惊吓,安心调养几日即可。还有就是——”
云啸义脱口道:“就是什么?
姜柴道:“三小姐平日是否思虑过甚?”
云央眼含嘲意地看了穆典可一眼:“三妹心里装着未竞事,自然是日夜忧思过甚了。”
云啸义脑仁都疼了,当着柳亦琛的面又不好训斥云央。合着云央现在不用参研阵法,一腔子心思全花在对付穆典可上了?
穆典可道:“从前的确思虑重了些,不过日后有大姐分忧,林儿自可少去许多烦恼。母亲虽然远在庵庙,想必对林儿的苦楚也是感同身受,定会时时惦记时时照拂。”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亏得云央混迹后宅多年,在与秦蛾眉的斗智斗勇中练就一身好忍功,否则当场就得翻脸。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闷葫芦还生了一副尖嘴利牙的好口舌?
姜柴再三确认过穆典可的脉象后,回到柳家向柳宿天禀报:回老爷,小的确认云三小姐的脉相乃是弱相,并不曾习武。
柳宿天将信将疑,柳亦琛道:“父亲是不是太高看这个小丫头了?”
柳宿天道:“你二弟的身手我清楚。说他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刺伤了脖子,我实在有些不信。”
按他的本意,是要当场出手试探穆典可的,只不过碍于黎亭在场,不好失了风度。姜柴再怎么言之凿凿,他没有亲眼见过,总归有些不信。
柳亦琛想了想,这才说道:“有件事我没有跟父亲讲。云林进姑苏之前,我受岳母所托,曾派虎威去刺杀过她。”
柳宿天有些头疼,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太软,对云央可以说是言听计从。这回能被云央撺掇着去杀人,下一回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了。
柳亦琛知道父亲不高兴了,但话已出口,不得不继续说下去:“虎威回来说,好几次他险些成功,但因为云林身边那个叫小叶的丫头功夫太好,几次功败垂成。最接近成功的那一次,剑刃都贴到云林脖子上了。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再怎么心思深沉,生死关头,会不会武功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柳宿天叹道:“如此说来,确实是心原『色』『迷』心窍,大意了。”怒其不争道:“你二弟早晚在女『色』上吃亏。”
柳亦琛道:“我听央儿说,云林虽然不懂武功,但心思十分狡诈,央儿跟岳母也在她手上吃过不少亏。二弟一时大意,着了她的道,日后就知道防范了。”
柳宿天摇头道:“我本以为她虽然心机深重,对心原多少有几分情意在。现在看来,她满脑子里只有她师兄的仇,一朝大仇得报,调转枪头,你二弟未必是她的对手。”
“父亲的意思是?”
柳宿天下手,比了个“咔嚓”的动作:“你让云央先安抚住云啸义。等过几天,这件事风声过去,再找个人了结了她。”
柳亦琛犹豫道:“可是常家堡……”
柳宿天道:“这个你不用担心。现如今常家堡里真正当家做主的还是那位老爷子,他连穆沧平都看不上,还能看得上云啸义?做得干净些就是了。”
柳亦琛看着父亲眼中浓浓的杀意,沉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