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原哪里还能走路?
除了这条舌头跟俩眼珠子,他是哪哪都不能动弹,想站稳还得靠人扶着。
走两步?云锦这是存心给他难堪呢。
当下柳心原勃然大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对我指手画脚!”
闹到这份上,想瞒是瞒不住了。
柳宿天再怎么说也是一代宗师,丢得起儿子为凶为恶的人,却丢不起这抵死不认的脸。斥了柳心原一声,转向黎亭道:“劳烦黎兄了。”
黎亭笑道:“应该的。”
上前为柳心原把过脉,说道:“柳公子所中之毒名叫乌芨草,中毒之人四肢麻痹,但对人体自身并无损害。两个时辰后,『药』『性』便可自行解除。”
柳心原知道自己又被穆典可骗了,恨得牙根发痒,两道剑一样的目光恨不能在穆典可脸上铰出两个洞来。
柳宿天皱了皱眉道:“可有解毒之法?”
黎亭道:“有是有,只不过会对人身体造成损伤。依我之见。柳公子最好还是等『药』『性』自行过去。”又问穆典可道:“这乌芨草生长在川南深谷之中,极为罕见,三小姐为何会有乌芨草汁?”
穆典可道:“我自幼追随师父在林雾山修行,白云观后面的山洼里便有不少乌芨草。”
黎亭笑道:“原来如此。”
云峥道:“这还不明白吗?我家三妹用『药』制住了柳心原,才能保住清白。事实俱在,岂容得他血口喷人?”
说话间柳亦琛也赶到了。他不是愚钝之人,一见现场这情形,又刚好听到云峥的话,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柳亦琛当然不会傻得将前因后果再问上一遍。眼下最重要的是为柳心原开脱,尽快让云家兄妹息事宁人。
当下柳亦琛看了柳心原一眼,语气颇有责难之意:“二弟,你也太糊涂了。就算岳父对你有些误会,不肯同意你和三妹的婚事,你也不能出此下策。”
又看向柳宿天道:“出了这样的事,不仅两家的颜面不好看,三妹的闺中清誉也毁了。莫不如父亲亲自上云家庄一趟,我和央儿再从中劝和,请岳父成全了这门婚事。”
这哪里是责难,分明是偏袒!柳心原做了这等禽兽不如的事,反而成了痴心一片。『逼』娶穆典可,反而是为了她的清白名声着想了。
云锦冷冷道:“姐夫的意思是,我们云家的女儿被你们柳家人坏了名声,就只能巴巴地嫁到柳家了?”
柳亦琛到底心虚,脸『色』有些尴尬。
云央斥道:“锦儿,你怎么跟你姐夫说话的?二弟与三妹本就情投意合,婚嫁乃是早晚的事。况且嫁到我们柳家,也不算辱没三妹吧?”
云锦气得说不出话来。
柳宿天沉『吟』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见过亲家再做商量。峥儿放心,这不成器的东西,等到『药』『性』过去,我自会重罚于他。只不过林儿……”
柳宿天看了眼一直不说话的穆典可:“这件事是我们柳家对不住你。你姐夫说得对,宅子里人来人往的,人多嘴杂,想瞒恐怕瞒不住。心原这孩子一时糊涂,但对你是一片真心。”
云央帮腔道:“合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二弟是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给三妹了。”
穆典可垂下眼帘道:“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云林不敢擅专。还请柳老爷让我把丫头带回去治伤。”
柳宿天道:“这是自然。来人,去给三小姐找副担架来。”
云峥心知再继续闹下去也讨不到便宜,见穆典可这么说了,也说道:“三妹今日受了惊吓,我们兄妹先送她回去,就告辞了。还请柳伯伯信守诺言。”
“峥儿放心。”
云央在忙『乱』里还没忘了叫丫鬟拿件裙子来给云锦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