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垂下泪来:“我可怜的儿,这是造了什么孽,好好的一个孩儿没了。”
云啸义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搁:“先前你不是也和柳家同一口径,担心黎亭会因为亦琛冲撞过他的原因,不肯对央儿尽心医治?这会又怪起人来。当着孩子们的面就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语气颇为严厉。蒋心兰拭着泪,不敢出声。
饭桌上的气氛也一下子冷下来。
云峰道:“母亲也是心疼大姐,一时多说了两句,父亲就不要生气了。不管怎么说,大姐的病能医好,这是大喜事。”
云峥和云央也连声劝和。
云啸义的面『色』这才和缓一些。说道:“你既然记挂着央儿,明儿带上两个丫头去瞧瞧她。正好林儿还没见过她大姐。”
抬头看了云峥一眼:“明天你送你母亲和妹妹过去。”
云峰嚷嚷道:“我也要去。”
云啸义刚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有你大哥去就够了。你一个大男人,三天两头往柳家内院跑,传出去不好听。”
云峰不服气道:“我去看自己的姐姐,有什么怕人说的。”
云锦嘻嘻笑道:“爹还是让二哥去吧,不然他今天晚上都要睡不着了。”
云啸义疑『惑』地一挑眉,云峰连忙拿手肘去顶云锦,小声道:“鼎丰楼的酱肘子。”
云锦面带犹豫,云峰连忙道:“两顿。”
云锦嘻嘻一笑,在桌下比了个成交的手势,看向云啸义道:“爹又不是不知道,二哥从小就会逗大姐开心。今天走的时候,姐夫还特意交待让二哥多去陪陪大姐呢。”
云啸义明知两人有猫腻,也懒得计较,一挥手道:“都去吧。”
云峰与云锦对看一眼,喜上眉梢道:“谢谢爹。”
家宴散已是戌时,天『色』全然地黑了,风雪越发地疾,吹得廊下暗黄的灯笼胡『乱』扑腾。
云啸义交待云峥亲自送穆典可回清平居。
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言。
穆典可是一向寡言少语惯了的。
云峥身为金家家奴,对金家兄妹向来敬畏有加,更不敢贸贸然开口。远远看见清平居的灯光,这才踌躇着说道:“我已经在母亲身边安『插』了人手,不会让她危及姑娘。”
穆典可静垂着眉目,神情如雪清冷,说道:“晚了。你母亲出手比你快多了。”
云峥心头一紧,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笑,心中七上八下,说道:“还请姑娘明示。”
穆典可收了伞进屋,淡淡道:“陪我下盘棋吧。”
云峥哪敢不从?
两人一道进了暖阁,小叶取来棋盘,云峥执黑先行,一局下来,足足输了二十子。
云峥的棋艺在年轻一代已算不错。即使与号称“姑苏第一棋手”的柳心原对弈,也只输十子以内。心中不能不惊讶。
第二局穆典可执黑,云峥竟然输了整整四十子。
两局棋完,穆典可起身出了暖阁,片刻后拿着一张纸笺走了进来。纸笺上墨迹未干,是刚写出来的。
云峥看了一眼,见上面写着白芷,乌桂之类的字眼,竟是一张『药』方,问道:“姑娘懂医术么?”
穆典可没有回答,只道:“照这张方子去抓『药』,子时之前叫人煎出来。”
云峥大『惑』不解。穆典可淡淡道:“晚上不要睡得太沉了。记着,没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