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阳光洒满整个山谷,金灿灿一片, 草木花叶上都上涂上了一层黄金一般。
这里是城外黄金坡,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蓝一白两个人, 玫瑰金『色』的夕阳把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在草地上落下两道修长的影子。
白『色』的男子手中执扇,腰间束着腰带,挂着一块碧绿玉佩, 慢条斯理地摇动着手中的扇子, 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 脸上略带着笑意, 对身旁的男子道:“煜公子, 好久不见。”
对面穿深蓝『色』锦袍的男子当真就是韩煜, 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眼前的北宁王, 目光清冷,淡淡地道:“北宁王不在北宁城守着, 怎么有空到京城来?”
北宁王微微一笑,一派闲适模样, 风流潇洒地道:“最近闲来无事,所以到处走走。”
韩煜拿眼瞟了他一下,嘴角微勾, 往前走了两步, 道:“我怎么听说前些日子北宁王府守卫不利, 王府才丢了东西了。”
微风吹过树梢, 发出沙沙的声音,北宁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煽动着手中的扇子,掩饰着自己的情绪道:“不过是个小玩意儿罢了,不值一提。”
是不是真的小玩意儿只有北宁王自己清楚,那几本账册丢了,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派人出去封城抓人也迟了一步。他不用猜也料到那几本账册去了哪里,肯定是让人送进宫给了皇帝。????那几本账册是他多年来积累的心血,不光是银钱还有人脉,都是他花费许多精力经营得来的宝贝,就这样被皇帝拿了去,让皇帝得了便宜,他如何肯甘心?是以特意追到京城来,寻求能够转圜的机会。
北宁王是先帝最喜欢的小儿子,比当今皇帝小二十岁,先帝临死之前给了他一块免死金牌,还留下口谕给皇帝要他善待北宁王,确保他一生无忧、平安顺遂,是以北宁王在封地上只要不明着造反,只是蓄积金钱和人脉,皇帝就算知道也拿他没办法,根本不能对他怎么样。
韩煜当初接了皇帝的密旨,到北宁城偷账册,也是想给北宁王来个釜底抽薪,断了他的财路和人脉,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乖乖地老实点儿。
谁知北宁王大概也是猜到了皇帝只敢背地里对他动手脚,表面上还是要对他客客气气关爱有加,毕竟他有免死金牌和口谕护身,所以他不但没有在北宁城老实待着,反而因为账册丢了,心里不甘,追到京城里来了。
韩煜道:“王爷真是财大气粗,在社一出手就是一锭金子。”
北宁王呵呵一笑,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不这样怎么能引起你的注意?你身边那个小姑娘还挺可爱的。”
韩煜挑了挑眉,“王爷引起旁人注意的手段真特别,这么有钱怎么不去捐给北宁城的穷人。”
北宁王收了手中的扇子,叹息一声道:“我也想北宁城甚至整个大盛朝都没有穷人,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韩煜心中冷笑,好大的野心!
……
忠勇候府福鹤堂。
韩岳昨日晚上回府之后,也没有去看老夫人王氏,只顾着陪了沈秀英一晚上,白日里又处理了一些事情,进宫去见了皇帝,傍晚才出宫回府,走在回信义轩的路上,碰见老夫人王氏身边的李嬷嬷,说是奉了老夫人的吩咐,请他去福鹤堂一趟。韩岳想了想,就跟着李嬷嬷去了。
到了福鹤堂里,老夫人王氏坐在正屋的榻上,韩岳上前行了礼,老夫人王氏笑着让他坐下,又让丫鬟立夏捧了茶上来。
今日立夏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褙子,面上略施脂粉,皮肤粉粉嫩嫩的,好似都能掐得出水来,就跟枝头上的花朵儿一样,她捧着茶慢步走上来,『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腕上戴着一个白玉镯子,衬得她越发肌肤赛雪。
“侯爷,喝茶。”声音轻软动听,犹如微风拂过耳畔。
“放着吧。”韩岳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转过头去跟坐在上首的老夫人王氏说话了,似乎并没有发觉她今日和往日有什么不同。
立夏轻咬了一下唇瓣,对韩岳冷淡的反应有些伤心,她今日是特意打扮过的,连她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美得不得了,比起沈秀英来也不差,她深信自己出现在韩岳面前,一定能让韩岳刮目相看,然后事实却是她用心打扮了一番,却是打扮给了瞎子看,韩岳对此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完全没有多看她一眼,估计也不知道她哪儿有不同了。
旁边的李嬷嬷见她有些愣神,脸上的神情不对,偷偷拉了她一把,把她拉到旁边去了。
这时坐在榻上的老夫人王氏正在跟韩岳道:“如今你媳『妇』儿怀了身孕,也不方便伺候你了,你身边也没有个贴心的人,实在是有些不妥。立夏和冬至两个丫头在我身边伺候了多年,都是细心又体贴的『性』子,不如我就把她们两个给了你,让她们照顾你,我心中也能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