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煜只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骑着马就往前面去了,冷淡的模样好似真的就是来送苹果的。
沈静瑶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韩煜是韩岳的义子,他的亲生父母跟韩岳是很好的朋友,他娘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他两岁的时候他爹为了救韩岳战死了,他爹在临终之时把他托付给了韩岳。
韩岳念着韩煜亲生父母的好,认了他做义子,从小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接他到忠勇侯府教养,并且给他改名叫韩煜,不顾老夫人王氏等人的反对,一意孤行把韩煜写入家谱,又让自己最信任的吴嬷嬷照料韩煜的生活,用实际行动告诉周围的人,虽然韩煜是他的义子,但是跟亲生儿子没什么两样,他就是他儿子。
韩煜知道自己并非韩岳亲生的儿子,但是韩岳真心对他很好,从小就给他聘请了各种名师教他,他也很尊重韩岳这个父亲,从小学习就表现得十分优异,各方面都极为突出,甚至超过了韩岳这个义父,十四岁就跟着韩岳上了战场。
他在对付凶狠的北陆鞑子时一战成名,在胡崖关一战中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最后坑杀了三万多俘虏,一下子在军中扬名,摆脱了“韩岳义子”这个标志,成了令北陆鞑子闻风丧胆的一代杀神,不少人听闻其名就胆战心惊。
但又因为他长得剑眉星目,气宇非凡,丰神俊逸,引得无数盛京女子对他倾心,只是他为人冷淡,不苟言笑,少有能让他亲近之人,又让无数女子对他既喜且怕,真是愁坏了无数的少女心。
重生归来,再次见到韩煜,沈静瑶内心是激动万分的,她有许多的话想跟他说,有许多的苦想要对他诉,但她也知道她是重生的,她记得上一世的事情,韩煜却不记得。
她想要亲近他,却不能失态,不能让旁人起疑,所以这些日子她跟他相处,她都尽量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知道他『性』格冷淡,不喜人纠缠,她就远远地看着他就好。
然而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韩煜先主动打破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沉寂,这似乎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呢!
……
马车缓缓地行驶在路上,沈静瑶又做梦了。
梦里又是那个阴雨密布、雷声震天的午后,蒋家众人围在她的左右,梅姨娘拉着东哥儿跪在她的面前,一声一声哭求着,要她去求韩煜放了蒋文涛。
他们认为她是韩煜的表妹,韩煜看在她的面子上肯定会放了蒋文涛。可她却有自己的苦衷,心里被他们哭求得难受万分,最终抵不过蒋家一家人的哭求,不得已坐上马车去了忠勇侯府。
她在忠勇侯府一直等到晚上,等到心都凉了,才终于见到韩煜。
韩煜已经跟当年不一样了,他是位高权重的忠勇侯,也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她只是站在他的面前,就感觉到自己的卑微和渺小。
她战战兢兢地叫他摄政王,却不小心惹恼了他。
他把她用力抵在墙上,赤红着双眼怒吼道:“谁叫你来求我的?谁让你说对不起的?我是你的谁?我到底是你的什么人?当年我问你后不后悔,你说你不后悔,如今你却可怜巴巴地跑来求我,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沈静瑶的身子一抖,猛然醒了过来,眼前有片刻的『迷』茫,额头上都是冷汗,心脏砰砰砰地跳得飞快,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意识到她是在马车上睡着了,刚才是在做梦,上辈子的梦!
沈静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然而梦已经远去,人生还要继续!
马车在又行了一日之后,终于在第二日午后进了盛京城,进城后直奔忠勇侯府而去。
不多时,马车就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宅子门外停了下来,门口立着两座巍峨的石狮子,朱漆『色』的大门上方悬挂着匾额,上书“忠勇侯府”四个金『色』大字。
忠勇侯府终于到了。
马车刚在忠勇侯府外面的空地上停下,韩岳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刘管家就带着下人迎了上来。
“侯爷,你终于回来了,老夫人都盼了你好几日了。”
韩岳“嗯”了一声,对刘管家点了点头,转身走到马车边,掀开马车帘子,道:“秀英,到了。”大手伸过去,示意沈秀英和沈静瑶下马车。
沈秀英看着他伸过来的大手,掌心上有薄茧,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他的掌心宽厚又温暖,能够牢牢包裹住她的大手,给她十足地安全感。
“过来,秀英。”韩岳看着她再次道,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让人信任和值得依靠。
沈秀英缓缓地伸过手去,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她的手被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牵着她站起身往外走,沈静瑶跟在她的身后,一起下了马车。
此前韩岳写了信回府,老夫人王氏已经交代过府里的众人,刘管家看着韩岳牵着一个年轻夫人走下马车,身旁还跟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立马就猜到了她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