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知晓朱儁意有所指。
“若我收他为徒,自然可以,只是反倒是刻意了,况且太学那些太学生,见我与吕公明举官,反倒要说我徇私了。”
“而且...”
王允轻叹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在雒阳名声缺缺,吕公明拜于我门下,对他岂有裨益?况且我见那吕煜也算是经学之才,但我却难有教授他的地方。”
既然是做老师,总是要教学生一手的。
但你拿不出手,那还是不要做老师了。
“要我说,不如你收了他,你虽然出身军伍,但名声响亮,天下谁人不识你朱儁名声?”
王允反倒是将话头攒在手中。
“我倒是想。”
但说完这句话,朱儁又觉得说得不太准确。
“我心里是想的,今日见了这吕公明,也非常对我胃口,当然,若是他能再健壮些,我都可以将我一身武艺都传授给他了。”
“你哪有什么武艺?若是领兵战法,或许还有一些。”
被王允嘲讽两声,朱儁也不生气。
“你这老朽在诓我?你为司徒,敢说自己没有教授吕公明的能力?”
朱儁感觉自己被这王允老儿算计了。
“如今董卓在朝上,已经不是靠经义能够战胜的了,唯有刀兵,才能破贼。你收他为徒,他外出为官,聚兵讨董之时才有用处,我不过腐儒耳,本事再大也没用。”
“你算是说了句真话。”
朱儁平时经义不精,吵嘴也吵不过王允,被王允挖苦了不知道多少次。
“只是我初见这吕公明,他有何本事,我尚未可知,得再看看。”
他可不像卢植那种什么人都收的师傅。
收徒,还是得看看自家徒儿的能力与品德。
不然出去了岂不是败坏了他的一世英名?
这人活越老,便是越在意自己的名声。
“也是。”
王允轻轻点头。
“知人知面不知心,是得多看看。”
“只是,你想如何考校?”
“军略战法不懂不要紧,这些都是能学的,但是天赋品德,这可不是能学得来的,他欲在雒阳扬名,参加诗歌宴会便能知晓些许皮毛了。”
“若他成名后被其他人收做弟子,怕你要后悔了。”
不想朱儁冷哼一声,说道:
“我看重的,谁敢抢?这有缘无缘,佛陀说了什么来着....反正得我说了算。”
“也难怪你时时去白马寺,不想却是信了外道。”
朱儁摆了摆手,从坐垫中起身。
“道家经义,佛教禅理,还是有些道理的,不过我不仰道尊不信佛陀,只是信对我有用的东西而已。”
朱儁军旅一生,向来是什么有用信什么,什么有用用什么。
至于焚香拜佛这种事情,他可是不会做的。
“在你府上也待了不少时间了,再待下去,怕董卓眼线都要上报消息了,改日再来了,这吕公明,你便替我注意一二。”
王允起身。
“我知晓,如今雒阳局势变幻,你我皆珍重。”
朱儁重重点头,脸上有严肃之色。
要想在雒阳保全性命,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