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说笑了,锦心夫君满腹经纶,志向远大,哪里会是池中之物?虽说祖上没谋得一官半职,但试问哪个世家名门过往不是这一遭?都说百年世家,这世家若无才能之人,其子弟皆为平庸也最终沦为众人尔。山长求的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世家名门,还是厚积薄发的名门新贵?”李锦声音柔和但其暗藏锋芒。
邱先时眯起眼眸,目光锐利,唇角紧抿,眼神探究,“李老头就是这种打算?”
李锦明眸温和沉静,朱唇轻启:“祖父只希望锦儿一生顺遂而已。”只是身为李家人如何能置身事外?
李锦暗自叹息一声,把无奈之心掩于深处。
邱先时听了嗤之以鼻,他才不相信这一肚子坏水的李老头会有这么好心。
“随你怎么说都不行!这一开先例,往后岂不是天天有人都来烦我?”邱先时义正言辞地拒绝。
李锦早料到对方会如此,并不意外,又道:“妾身知道如此,所以不敢强人所难。只是这女学好像并未说不能招附课生对不对?”
邱先时瞳孔一缩,面色越发严肃,“你是真想让她进来?”
李锦郑重地点点头,“小姑平日疏于教养,幸得宫里王嬷嬷教养几日,倒有些造化。虽才学平平,但想着耳濡目染提一身气度也可,而且又可修身养性。到时改头换面,不可同日而语,也是女学之功劳,大家自然对学院更添了几分敬重之意。还望山长成全。”说完盈盈一拜。
邱先时冷哼一声,“沽名钓誉!为人不齿!”
李锦并无生气,回道:“妾身作为晚辈,来时匆忙倒忘了拿棋谱,以表心意,真是不该。”
“棋谱?什么棋谱?”邱先时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
“是祖父珍藏的无名氏的孤本《棋经》。”
李锦的话一落,顿时邱先时激动不已,“你说的是商唐传下来的稀世珍本《棋经》?”
“是。”李锦从容淡定地回道。
“若真是如此,李老头倒是下了血本。”邱先时不愤说着,又立马恢复孤傲之态,“即便如此,我也万万不得答应。”
“山长误会,妾身并无收买之意。如若不信,妾身可当场默写下来。”
邱先时惊诧不已,随后一喜,忙让南司下去拿纸笔来。
邱先时还不放心,见李锦依旧一副淡定自若之相,怕被算计,又再三告诫道:“我先申明,不管你心里什么打算,我虽承了你的情,但此事绝无回旋的余地!”
李锦恭顺地回道:“山长请放心,锦心绝无此意。”
南司拿来了纸笔,置于桌上,李锦提笔挥毫而下,其字体乃柳公权的柳体,清秀开雅,透着一丝洒脱之气。
俗话说“肥颜瘦柳“,南司对字体颇有研究,不得不称赞对方的柳体实在是太让人惊艳,其字透着女子的温婉秀气,笔锋却隐隐有男子的沉稳大气之风。
要说棋如人品,字如其人,那今日李锦的表现足够让人惊艳。
南司不觉不动神色地观察了李锦一番,其五官温婉清秀,身姿端雅,气吐如莲,乍一看不觉得如何,只是慢慢处之,却惊觉对方惊才绝艳,世间难寻。只可惜……
南司眸色渐深,自觉抬手给对方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