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楚月往前踉跄几步,她穿着高跟鞋,脚崴了,此刻脚踝处正是痛感传来的高峰时刻。
但是那位中年妇女并不打算放过她。
她记得——这位中年妇女是张旭的母亲,不久前在法庭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只因为,张旭是她唯一的儿子,而这儿子没有留后便撒手人寰。
作为母亲自然是悲痛不已的。
支楚月可以理解她的失子之痛,所以忍着疼痛没有发作,只是语气冷淡:“请您注意张妈妈。”
“你别喊我!你个坏女人!”她走过来,愤怒地推着支楚月,“你还要帮那个杀人凶手上诉是吗?是她杀了我儿子!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怎么好意思做人啊!你这么能帮杀人凶手辩护。”
支楚月扯住她推拉自己的手:“我是律师,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不会管也不想管。张妈妈,我能理解您的悲痛,但是请您不要将您的情绪发泄在我的身上。”
“至于我会不会帮她上诉,我的回答是,只要我的委托人需要,我就会帮她。”
支楚月甩开她的手,语气冷硬:“希望您注意点,不要在法院闹事。”
支楚月冷冷地垂下眼扫了她一眼,正是这一眼又激起了张母心里的愤恨。
她大脑充血,也不管不顾自己的行为了,失去儿子已经让她痛不欲生了,她还要遭受别人的轻视。
她受不了了,她狠狠地扑上去,抓住支楚月的马尾往后扯,支楚月往后倒,感觉到右脚受伤的地方更痛了。
痛得她眼前有一瞬间发白,她思维停止了运转,更别说反抗了。
张母把她重重往前推,支楚月重心不稳扑向前。
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倒地,而是被人稳稳地接住了,只是男人手里提着的包落在地上,资料散了一地。
支楚月意识回笼,眼前人的脸落入眼里。
是一位中年人,眼睛细长,但是脸上却露出很和善的笑。
支楚月收回不合时宜的揣测,很快站直了松开他的手臂:“谢谢。”
“在法院就不要闹事了。”男人声音透着严厉的说教。
张母看见有人来了,脸上也挂不住了,气愤愤地走了。
支楚月这才发现男人的东西洒落一地,她很自觉地蹲下来去捡他的东西。
一堆语文卷子。
看来他是一位语文老师。
支楚月对他好感了不少,却又隐隐约约觉得他很脸熟,可是脑里搜刮一圈还是无果。
她又低下头去,继续帮他捡东西,有几张照片夹在卷子里,在她抖动的瞬间落下来。
男人看着张母离开,这才折返,却看见支楚月拿起了那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女生,戴着耳机低着头在看书。
这个女生——是她!
支楚月背后升起一股密密麻麻的凉意,身后的男人收起笑,眼底压抑所有翻涌的情绪,深深地看着支楚月。
支楚月发现自己在瞬间手脚冰凉,甚至身体有些发颤。
脑海里飞快掠过记忆,却唯独没有眼前这个男人的。
“你是谁!”
支楚月迅速站起来,把照片握在手里,退后几步,神色戒备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会有我的照片?”
支楚月又想起那个夹带着她照片的快递盒,难道是她猜错了。
给她寄快递盒的从来不是苏真真,而是眼前这个人?
男人丝毫不介意她容易让人受伤的神情:“支律师,我是江月月爸爸——陈晓生。”
“你不用怕。只是因为你是我女儿的律师我才存了你的照片的。”
骗子!
支楚月的私人照片根本就没有在网上流传过,连她都没有的照片他是怎么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