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莲那个死丫头,就不怕事发暴露吗?”
王嬷嬷恨得不行,牙齿咬得咯吱响。
倘或莲姨娘在眼前,她或许都能撕她一口血肉下来。
“她当然会害怕,可是不拼一把怎么能得到她想要到的?况且我娘当时为了我,必然要留在老宅一段时间。
只要她能比我娘早生下子女,那即便事情败露,父亲看在子女的份上,也不会过于责罚她。”
“我要告诉你父亲去。”方氏气愤地起身便要往外走。
“娘,且莫急。”落蕊拦住方氏,“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她撒谎骗您,若父亲责问她,她必有一千一万个理由推脱。
而依父亲对她的疼宠,顶多责骂几句,最后只怕会不了了之。”
“那就这么算了?娘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方氏怒气难平,恨恨地说道。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不过您就别操心了,一切都交给我!”
林落蕊面色阴沉,咬牙说道。
贱货! 竟害我娘心伤十几年!
不把你打进泥地里去,我就枉做母亲的女儿!
“你想怎么做?”方氏问道。
“娘就别管了,我自有法子对付她。这些糟心事就让蕊儿来处理,她欠我们的,我迟早会讨回来!
您只管保养好身子,想办法挽回父亲的心就好了。”
“嬷嬷,稍后我去给母亲抓药。您着人细心看着,一刻也不能离人,万不可大意了!”
“是,二姑娘。”王嬷嬷连忙答应。
林落蕊返身去往药房拿药,方氏望着她快速离去的背影,喃喃低语:“我还要什么儿子做倚仗?落蕊便是我最可靠的倚仗。”
“二姑娘是越来越强了,思虑事情比我们这等几十岁的老人还要周全。可她小小年纪便要整天防备这个防备那个,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王嬷嬷看得深,想得远,心中有些忧虑。
方氏默默沉思良久,“倏”然起身。
梳洗、敷粉、描眉、涂唇脂,一丝不苟地细细装扮。
苍白的脸色在精致妆容的修饰下,重新焕发出曾经的光彩。
换上雍容端庄又得体的衣裙,她吩咐道:
“芳草,去请老爷过来,说我有话要对他说。秀芳,我们去院外迎接老爷。”
落蕊说得对,她应该努力挽回夫君的心了。
已经浪费了十几年,再如何怨恨都无济于事。
可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那贱人再继续得意下去。
林文昌听说方氏叫他,心中疑惑。放下手中事务,急忙赶了过来。
见方氏在听雪阁外盛装出迎,他心中疑惑更重。
“雪吟,叫为夫前来,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他急忙挽住发妻的手,心里已经有了些预感。
或许困扰他多年的事情,今天就要有一个结果了。
“文昌,十三年前我在老宅看诊,那大夫说我再难生育。不能给你生养嫡子,雪吟觉得愧对于你,所以想让你休妻另娶。
知道你不会同意,我才假借争吵自请下堂。如今,我想明白了,我该跟夫君说清楚,不能让你一直为此介怀。”
“雪吟,你怎么这么傻?”
林文昌粗糙的大手轻抚着方氏的面颊,男儿泪也不那么值钱了,争着抢着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当年他与方氏何其恩爱!
就因为大夫一句轻飘飘的诊断,他的傻妻子就自愿被休弃,只为有人能为他生养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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