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温妃决绝地望着他,“李景枫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会离开这里。”
“小芊,你的性子越发变了。以前,你并非这样的。那时候你脾气温和,胆子又小,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
“不错,我是变了,我变得更恨他了。”
温妃已挣开了宗开林的手臂,仰头看着他,目光痛楚,又含着一丝凄凉。
“开林,你懂的。李中州,我真的恨他。我这一生,全都毁在他的手里,我若不杀了他的儿子,难消我心头之恨!”
“我明白。”宗开林轻轻握着她的肩膀,神情怜悯。
温妃哽咽道:“十年前,那时我刚刚进入玄天宫,而李中州亦是称帝不久,虽已册立了皇后,却仍纳了诸多妃子,我是其中最受恩宠的一个。”
“封妃后,我很快就有了身孕,太医们都高兴的向他报喜,哪知他却沉着脸一言不发,自那后,竟是一连两个月都不见人影。我三番几次的去光华殿里找他,他都避而不见,不闻不问。”
“我当真失望极了,不知他为何突然对我这样冷漠。我百思不得其解,又没有什么法子,只能安心地守在宫里养胎。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身子也笨重得很,我喜欢吃酸的,嬷嬷们都说,看这样子,我将来一定会生一位小皇子。”
“于是,我心里又慢慢的有了希望,只盼着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好好将他养大成人,他的父皇一定会喜欢他,也会对我们母子重新好起来。”
“谁料到,就在一天深夜里,我正准备安寝,他却突然来了。我十分欢喜,以为他是回心转意,特地赶来看我的。哪知道……哪知道他命宫女端来了一大碗堕胎药,要强逼着我喝下。”
“我不肯,拼命挣扎,抵死不从,我求他,苦苦的哀求他。我说,皇上,这是您的亲生骨肉,您难道就这么狠心要杀死他吗?”
“开林,你知道他说些什么?你肯定猜不到的。他说,温芊,朕对你不起,朕与皇后结发时曾经立下盟誓,今生今世,只要她所出的孩子,朕绝不能对她食言的。”
“我要急疯了,直哭得声嘶力竭,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磕得额上鲜血淋淋,他却根本不为所动,我打翻了一碗药,他又挥手命令宫女们再端一碗过来。”
“我挺着肚子,跪在他脚边,拉着他的袍角说,皇上,皇后生的是您的孩子,可臣妾生的,也是您的孩子啊。就算我的孩子不是嫡出,您也不能要了他的性命啊。臣妾求您大发慈悲,饶过这孩子吧。臣妾愿意带着他出宫离去,从此不再踏入玄天宫一步,绝不会再碍着皇上的眼。”
“可他却根本不理睬我的哭求,命令几个强壮的宫女按住了我的手脚,亲自将满满一碗药灌进我的嘴里,我拼命的嘶叫,拼命的求饶,也无济于事了。”
“我的孩子,就那样的没了,我只看到了一团小小的血块流出来,被宫女们装进篮子里,不知埋在了何处。可怜我的孩儿,他才在我肚子里呆了四个月,刚刚会动,却就那样的没了。”
“从那以后,我的身子就一天天的弱下来,病了很久很久,吃了无数的药,都不见好。有个与我相熟的王太医,偷偷告诉我,当日皇上喂给我的堕胎药,是正常剂量的三倍,药性之猛,已经严重地损伤了我的身体,今生今世,我已是不可能再生育了。”
温妃缓缓地说完了这一篇话,竟然未曾掉落一滴泪水,大概所有的泪,都已经在这漫长的冷宫岁月里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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