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强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实上跟赵宝库的一场逐利谈话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宁宝隆又不是他自己的,是三个人共有的,他只不过是为了争取其中三分之一的利益而已。
每个人都有自己执着的一面,正如龚强对金钱的热爱,赵伟之于录像带那般,结果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执念。
世上之事本无错,错在人心里的恶。
一觉醒来,赵伟睡得浑身是汗,他从床上爬起来,四处看了看。
除了另一张床上正在酣睡的宁向东,他总感觉似乎少了什么,可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于是去洗手间冲凉。
洗漱完毕后神清气爽,赵伟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
房间里骤然一亮,正在睡觉的宁向东被光线刺激的醒了过来,他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瞪了赵伟一眼,翻个身继续睡觉。
而此时赵伟若有所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顾不上理会宁向东,开始环顾四周,逐一查看房间内的物品。
终于,他发现哪里出了问题,立刻慌慌的推醒宁向东:“别睡别睡了,咱们房间里进贼了!”
刚刚又睡着的宁向东骤然被吓醒,一骨碌翻身坐起:“丢什么东西了?”
“带子,我的录像带不见了!”赵伟慌急的说道。
“丢了多少?”宁向东急忙问道。
“一盘!”
宁向东抬脚就踹,赵伟忙向后一闪避开。
“一盘你急个屁!”宁向东憋了一肚子起床气。
“你懂个球!在我眼里,一盘和一百盘同等重要!”
“我看你是作下病了,跟死胖子一个德性,他看钱就像他的命。”
“录像带比老子的命还重要!”
大早晨被赵伟一惊一乍,这觉是彻底没法睡了。
宁向东穿好衣服,对赵伟说道:“丢了哪个?我帮你找。”
“十大古曲……”
“我现在很想打人!”宁向东按捺住冲动,看着赵伟说道:“不用找了,我拿走送人了。”
“好贵的!”赵伟火冒三丈,实在对方是自己的大债主,不然他现在也想打人。
“谁像你把一盘带子看的比命重,”宁向东本来没当回事,谁知赵伟这么重视,搞得他好没面子:“过两天我去找一盘还你。”
“哪里还有,这种带子本来就小众,翻制数量还少。”赵伟沮丧的说道。
“那我买一盘空白带录一盘给你不就行了?”
“翻录一次效果就差好多。”
“你今天咋这么难伺候?!”
“那你借我二百……”赵伟一看宁向东又要瞪眼,连忙说道:“这二百发工资就还。”
宁向东叹了口气,掏出二百递给他:“我可听说,现在国外已经出现了录像机的换代产品,已经进入咱们国家的香港市场了,你小心这些东西将来都变成破烂!”
赵伟把钱拿过来收进衣兜放好,才说道:“这次是你小子放屁!录像机这么先进的东西,才上市几年?一台两千多,我爸到现在还舍不得买呢,让你说的马上要淘汰一样!”
“你爱信不信!去年那种电子表市面上八十多一块,现在满大街十块钱……”
“那是有人故意炒作的,还是你告诉我的。”赵伟听宁向东说过那种表的真实价格,现在又拿这事儿劝他,真是无聊。
看着赵伟一副油盐不进的尊容,宁向东长叹一声:“永远别想叫醒一个装睡的人,随你吧。”
“扯什么犊子呢?我听不懂!明明是你嫌我吵你睡觉的好不好?”赵伟瞪起眼睛。
逛街对男人来说真是一件痛苦无比的事儿,而且心累远远超过身体的疲乏。
早晨跟宁向东又借了二百块钱,赵伟不打算仅仅复购《十大古曲》,还要再收几盘时装秀。
国际时装展每年举办一次,可惜精品太少,总不能期期都买,而且赵伟发现,音像市场出现了一种新的坑爹现象,就是新瓶装旧酒,封面包装换一副彩画,就当新品卖,买回去一看,里面内容都一样,他上了好几回当。
所以这次,他想找找有没有精彩集锦类的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