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到武汉时天色麻麻亮,随着天气转暖,昼长夜短越来越明显了。
下车后,宁向东依然没吃早饭,看着面窝和豆腐脑就提不起食欲。
直奔公交车站,又是在人流中一番冲杀,不过这次轻松多了,只有随身一个小包,有了上次龚强被蟊贼开天窗的教训,宁向东在公交车上暗暗加了小心,还好一路顺利平安。
在红钢城下车后,才七点刚过,时间尚早,所以宁向东先回到招待所自己的房间,简单冲了凉后,感觉神清气爽,舒服多了,随后到一招食堂吃了早饭,饭罢又在院子里遛弯,磨蹭了好大一会儿,待时间到了八点半,才不紧不慢的向刘元贵的房间走去。
到了门口,刘元贵一看到他,当即脸色铁青,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宁向东就笑着拱了拱手,说道:“恭喜刘主席!”
这段时间,刘元贵天天给厂里打电话,基本上已经确定这次五一文艺比赛是子虚乌有了,心头早憋着一口恶气,只等宁向东回来好好教训他,不过自己还算多了个心眼,没有把这件事向程伟志汇报,担心会给他留下自己无能的看法。
现在一看宁向东回来了,恨不得上前指着鼻子痛骂,却没想到这家伙不但没有胆怯,反而兴冲冲的样子,心中泛起狐疑,这是几个意思?
刘元贵把满肚子准备释放的怒气又生生吞了回去,冷淡的问道:“何喜之有啊?”
宁向东上前一步,把手里的纸筒递过去。
李元贵疑惑的接过来,从里面倒出纸卷,轻轻展开,百鸟朝凤四个半行半楷大字迎面而来。
他心中最敏感的地方被触动了,百鸟朝凤可以说是吹唢呐必备曲目,只要接触过唢呐的人都应该会,甚至一度成为衡量吹奏水平的专曲之一。
题款是元贵两字,并没有写什么雅正之类,看来书写的人很有自负啊,想到这里,又急急去看落款,是启章两字。
刘元贵凝神思索了一会儿,没听过书法界有叫启章这一号人物啊?
现在看来,事情一目了然,看题款就知道,这是宁向东给自己拿了一幅字,不过写字之人应该也是碌碌无名之辈,想到此处,刘元贵的心淡下来,随手将字幅扔在桌上,恰好边缘挨着杯子,沾了一些水渍。
刘元贵淡漠的扫了一眼,指着字幅说道:“这算哪门子喜啊?启章……是区书法协会的?还是市书法协会的?”
“这位前辈姓丁。”宁向东笑吟吟的说道。
看着宁向东沉着的模样,刘元贵脑子里急速的运转着,姓丁?省书协的?也没这一号啊,国家的?更不可能,区区一个青工,哪里有那么大的能量,能求到大师的墨宝?
他疑惑的看了看宁向东,投去征询的目光,宁向东伸出手指往房顶指了指:“从这个方向想想……”
刘元贵见状,皱着眉认真思索着,丁……启章?猛然间,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名字,那是他青年时代如雷贯耳的大名,只是尘封太久,一时之间没有向那个方面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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