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加就不加吧,反正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我一边说,一边将手缩了回去,然后将啤酒罐里的最后一口啤酒送进了嘴里。就在我以为,我们会很死心眼的将这种沉默持续到天黑,叶芷却忽然转头看着我说道:”晚上住在这儿挺无聊的,你和思思联系,让她来这边打麻将吧。“
我与她对视着,不相信她是这么主动的人,她之所以这么说,多半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我的第六感也告诉我,她和杨思思的联系应该算是比较密切的。毕竟他们都是从上海来的,都是上流社会的人,同样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她们是能够玩到一起去的。
另外,抛开杨思思的任『性』不说,她也确实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腰间,这里还挂着昨天杨思思送给我的那只提线木偶,我心里不免有些黯然,于是皱了皱眉,并在下一刻点上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才向她问道:”关于杨思思来大理的前因后果,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不太听得懂你在说什么?”
“我觉得你有试探的意思,而且我感觉你们私下有很多联系,所以你一定已经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叶芷很少有的笑了笑,回道:“看得出来,你是个很敏感的男人。”
“不是敏感,是敏锐。我现在很在意这件事情,所以你忽然和我提到杨思思,让我联系她,我不自觉的就会产生很多联想。”我说完之后便很关切的看着叶芷,如果她和杨思思联系过,那么从她口中一定会得知杨思思在这件事情之后做了什么样的选择。而我的确是在意的,但又不想主动和杨思思联系,毕竟中午的时候我们已经闹得那么难看。
叶芷稍稍沉默之后,回道:“我是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和思思联系过。”
“她怎么样了?”
“先不说她怎么样了,就聊聊你做的所作所为吧。“
我重重吸了一口烟,然后眯着眼睛盯着海对岸看了很久。
我虽然还没有去过对岸,但我知道那里就是下关。听诚哥和李姐说,下关的风最大也最出名,便本能的感觉,那里的灯火也是动『荡』的,它们化成一束束光线映『射』在洱海里,营造出不真实的感觉,而我们所遭遇的是是非非在这种不真实里,也就显得根本没那么重要了。
也许,我们活着就是一道特别虚假的命题。就像汪蕾,她生前有那么多的善举,可是在她死后,依然会有很多人在议论她是个坐台的小姐。那对与错,善与恶,又有什么区别?反正我们只是永远活在别人的口中,而真正用心去理解你的却根本没有几个。
我终于与叶芷对视着,回道:“我不认为我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问题,大理这个地方虽然好,但是这个阶段的杨思思并不适合待在这里。如果有一天她能站在你的高度,以投资人的身份再来,我想,那时候就不会再有人反对她了。所以在这之前,出国深造是个挺加分的选择。”
“你很为她着想,可是你也欺骗了她。”
“那又怎样?”
“如果她不在意你,肯定不会怎样。但是她挺在意你的,所以她才会觉得你对她的欺骗是一种侮辱。我觉得,她至少是把你当朋友的,你不应该这么对她。”
我再一次看着她,觉得她美貌的背后,似乎对人『性』有着很深的见解。可是,因为自己心里对杨思思的任『性』还有那么一丝怒气,还是很嘴硬的回道:“就她那种好动的『性』格,和谁都能成朋友的。”
叶芷有些失望的看着我,我弹了弹烟灰,低下了头。我能看见的已经不是洱海和被夜『色』笼罩的“马久邑”,我的视线里只有自己的白『色』运动鞋和叶芷脚上的紫『色』凉鞋。它们在我的感官里组成了一个对立的世界。
叶芷起了身,准备离开。
我心中一紧,继而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杨思思她是留在大理,还是回上海了?”
“如果你还能联系上她,这种问题就不要问我了。”
叶芷说完,不再停留,她修长的身影,绕过小贩们支起的摊子,很快就淹没在了人群中。我在完全看不见她之后,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这一刻,我的内心充满了不受待见的孤寂,我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对现实生活麻木了,所以才会变得有些绝情?现在的我,好像都只是站在利弊的角度去衡量事情的对与错。
再次抬起头,好似在镜子一样的水面里,看到了一个面目可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