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涯的第四个翻身平躺后,魏寒生终于受不住了,歇了几分钟,她卷着被子还要翻,人刚翻到一半,被他一把按住。
“不要翻了。”
他忽然说了话,吓了她一大跳。
漆黑的夜里,她看不清他的脸,却感受得到他按在她肩膀上的手以及他手心里的温度,她嗫嚅,“我睡不着。”
寂寞好几分钟,他的呼吸开始加重,问她,“为什么睡不着?”
这个问题好难回答。
姜涯掰着手拇指,“不大想睡。”
“因为我?”
“不是呀……”也算是,她轻轻叫他的名字,不敢叫得太重,“寒生,你——你想明白了吗?”
他没答她。
又过了半晌,他松开了手,仍旧没说什么话,从床上彻底起了身,唏嘘声中,姜涯知道他下了床。
“你去哪?”
“出去抽根烟,”他的声音有些迟钝,“不用等我,睡吧。”
哪里睡得着。
后来怎么睡着的已经不记得了,迷迷糊糊,伴随着一点点伤心,她不知怎么的又睡熟了。
清晨醒得也很早,眼睛一睁,立马翻了个身。
身边没有人。
心里还是有感觉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摸了摸他昨天睡的枕头。
只想叹气,手摸到了什么,叹没叹出来,心上一阵悸动。
枕头是暖和的,他昨天还是睡在了这里。
他应该是刚刚起,这个时候的话,他应该在外头跑步。
既然他都起床了,那她可不能再赖床。
一鼓作气,她起了床。
姜涯起了个大早,到了院中来,在院子里坐着喝茶的魏爸爸看见了他,稀奇地笑了,“涯涯,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她平时起的也不是很晚,只是今天格外的早点而已。
被魏爸爸这样一说,一下子就说红了脸,她厚着脸皮,往外头看了看,问魏爸爸,“寒生呢?”
“寒生啊,他没对你说吗,一大早,去了南京了,去得急,兴许是手里有点事。”
去了南京了。
说走就又走了。
“我不知道。”她喃喃自语,说给自己听。
魏爸爸没听清,问她,“不知道什么,我没听清。”
姜涯摇头,“不知道他去办什么事,他没跟我讲。”
“生意上的事,也搞不清楚。”
“哦哦。”
这一个上午,姜涯都有些魂不守舍。
到了吃午饭的点,她坐在沙发里看电视,魏妈妈喊她来吃饭,她直摇头,“不想吃了。”
魏妈妈问,“怎么不吃了?”
“没胃口。”
一副恹恹的样子,惹魏妈妈担心,她走过来,摸了摸姜涯的额头,“头不烫,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没胃口了,感冒了?”
她自小就容易感冒。
“没,就是没胃口。”
魏妈妈不大信,急着要去给她拿感冒药,“我看着,你这鼻音有点重,估计是昨晚被子没盖好,冻着了。”
“是嘛。”被魏妈妈这样一说,她自己也觉得鼻音重。
“可不就是,”连带着还骂了魏寒生两句,“寒生这孩子呀,怎么不知道照顾你,昨晚上,是不是跟你抢被子了,回头来,我说说他。”
“跟他没关系呀。”
魏妈妈笑,“你就护着他吧。”
她要给她拿药,姜涯阻挡,“没感冒,不吃药,真不能吃药。”
见她执着,魏妈妈也就不劝了,“那就过来喝点汤,暖暖胃,一会儿上床睡一觉。”
“嗯。”
喝完了汤,姜涯没急着去睡觉,而是继续窝在沙发上,抱着她的小抱枕,在看电视。
说是看电视,其实她只是在放空自己的大脑。
有些事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仅想不明白,也没有办法想。
想着想着,她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身子疲乏,没办法控制,但精神是没有的,隐约间,她知道自己靠在沙发上,似乎被谁抱了起来。
被人一抱,她就醒了,真的醒了。
看了一眼,不确定是他,反应了几秒,才知道自己真的已经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心放了下来,她睁开了双眼,与他望下来的视线对视上。
姜涯腻腻歪歪,伸长了脖子,吻了吻他高挺的鼻梁。
“你又回来啦?”
魏寒生立在原地,怀里抱着个她,前头是看热闹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