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伸手揽住她的腰,“当然了,我很小的时候这棵桃树就生长在这里,再大一些,我才从师傅口中得知这棵桃树乃是我们开山师祖亲自种下的至今已有两百六十多年的树龄了。”
待上得树来,她才发现这树内有乾坤,偏生出来的枝丫统统被修整成纵横的小径,一直通往密林深处,好像是有人在此居住过一样,“既是师门,为何不见其他人?我瞧着这里似乎是有人居住过的痕迹,而且,奇怪的是,这里遍布着桃树,唯有此一棵桃树周围空空荡荡,连一株高一点的草都没有。”
女子叹了口气,“原本是有人的,可惜后来都不在了,如今就只剩下我们师兄妹两人了,这把桃树原本就是我们的门派所在地,因居于极高的峭壁之上,山上又多生桃树,因此起了一个名头,唤作:桃山。
“桃山?”年静晚觉得这个名字初读虽然有些世俗的味道,但是却也与这里的景色极为契合。
“别站着了,坐下,我们聊聊。”
年静晚依言坐下,这桃树的每个枝节都像是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刻过,做成了各种各样的造型,就比如眼下她正坐着的小凳子。
女子于另一边坐下,看着她轻轻笑了笑,“其实,我虽然是阿恒的亲生母亲,但是我并没有尽过一天母亲的义务,因为一些原因,我甚至要装作不认识他,你一定很好奇我这样出身江湖门派的女子为何会进了宫当了皇后?”
年静晚诚实地点了点头,她的确想知道,所有有关于赵恒的过往她都想知道,包括毒医谷的事,一个从来都没有人愿意主动提起的事。
“我原名叫做顾诗月。”
十八年前,顾诗月通过了门派的三道阵法,获得了下山历练的机会。她的师傅嘱咐下了山,万不可招惹与试炼无关的事,就算招惹了也不许带回桃山来,否则视为自动叛逃师门,抹去名字,从此桃山没有这个人。
她大概知道一些原因,师傅年轻时曾喜欢过一个大陆的男子,可这男子不过是垂涎她的美貌,得到以后就始乱终弃了,从此便极其厌恶山下的男子。可怜她初出山门,人事不知,虽有师傅事先叮嘱,可是山下的花花世界很快就让她迷了眼,并且遇到一个十分喜欢的男子,情至深处她哪里想得起下山前师傅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一定要小心那些花言巧语的男子。好景不长,突然有一天那个男子消失不见,她发了疯似的满世界找那人,机缘巧合之下探听到了一丝线索,就在她满心欢喜地想要冲上去时,却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人扶着一个年轻妇人正在院子里散步。
她听见那年轻妇人对他说,夫君去外地经营产业已是辛苦至极,既是回家了,便好好休息几日,不用时时陪在自己身边。
原来她自以为是的天赐良缘不过是他人的逢场作戏,闲时的消遣罢了,看着他的妻子腹部高高隆起,明显是怀孕许久了,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同她全心全意,满腹心思都扑在这个男人身上时一模一样,痴迷却幸福。
最终,她还是没忍心,偷偷离开了,伤了心不想回师门,整日里流连忘返于各大酒楼中楼,时常醉的昏昏沉沉,可是,越是醉了,心里的思念,怨恨便会越发清晰地呈现在她的脑海里,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直到有一天,她醉酒时撞到了一个玄衣公子,将他当作出气筒好一通骂后晕了过去,再醒来已经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