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何解?”
他很好奇,这些小年轻们,占得了一点小先机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他们这样愚不可及的自信心。
年静晚盯着他胸前的刀,笑的残忍,“赵大将军,你还记得毒医年启洛吗?你真以为当年的一把火烧尽了所有的东西?你看看插在你胸口的刀,是不是已经漫上一层黑色的物质,我想,研究了我爹一辈子的心血后,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
赵武吉闻言低头,露出胸膛的半截刀刃果然正在发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他的胸口隐隐疼了起来,他挣大了双眼,状若癫狂,“不可能,不可能,血郎君早已随着那把火湮灭了,这世上除了元盛没人再见过它。”
年静晚冷笑,“是吗?那你为何听到元盛皇帝重回王朝后,急匆匆地要下手,因为,你自己也不相信,对吧?”
“难道,难道是你?”赵武吉捂着胸口,他此刻只觉得疼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伸手摸了一把渗出来的新鲜血液,他真的害怕了,当年的元盛皇帝刚开始也是血液变成黑色,随后皮肤开始结痂干瘪,直至透明,最开始时血液还是流动的,到最后,经历过生不如死的痛苦后,血液就会凝固,那些凝固的干皮也会透明化,而后,整个人就像冬眠夏醒的毒蛇,随意攻击人。
年静晚眼看着他失去力量,一步一步走近他,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不,当然不是我,我不过一个半路出家的人,怎么会有那样的能耐。”
赵武吉急不可耐,几欲癫狂,“那是谁?究竟还有谁!”
他想不通,当年毒医谷的人全部葬身火海,就连与之交好的前望仙峰尊主也因此丧生。
独有两条漏网之鱼,难道,“是那个唤作青枫的吗?可他不是望仙峰的继承人吗?”
年静晚嗤笑,“没错,她是望仙峰的继承人不假,但是,她还是我爹的嫡传弟子,我爹十有七八的成就都在她的脑子里。”
“不可能,不可能。”赵武吉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表层开始结痂了,他是见过中了血郎君之人的惨状的,他绝对不能接受那苟延残喘活着的自己。
赵恒赶来时,屋内的局势已经逆风翻盘,他一眼就看见赵武吉正要横剑自刎,仓皇之下还是甩出一个飞针击落了他手中的剑。
年静晚回头,见是他,“你这是何意?”
赵恒面对年静晚不解的眼神,有些痛苦,“我恨他,可我还是无法眼睁睁看他死在我面前。”
赵武吉哈哈大笑,“可笑,到了居然被一个侍卫同情,赵恒!你可真是好啊!”随后喷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
“怎么了?”
年静晚摇摇头,“没事,他不会死的,只不过会生不如死罢了,这是他欠我爹的,也是该还给你父皇的。”
赵恒知道自己不该心软,可是,毕竟叫了十多年的父亲,纵使没了血缘,成了仇敌,却总还有一丝牵绊,“你应该没见过我父皇身中血郎君时的样子,不说本人身体心灵承受巨大的痛苦,发起狂来还会伤及他人,所以,我想将他关起来。”
年静晚不放心,“不行,这人天生狡诈,不能有一丝一毫放松警惕,还是处决了比较好。”
赵恒是明白这一点的,只能点头,是由年静晚亲自动的手,只消将那把剑拔出来时稍稍偏离分毫即可。
他转过头不忍心去看,却猛地瞧见身后不知何时立了一个人,隐在暗处只能瞧见个大概。
几乎是瞬间他就明白了,立刻转身飞扑向年静晚,“阿采!快离开他,他是假的。”
可是,还是迟了一步,剑离体的瞬间,那个人爆炸了,血肉横飞,他身体里的小针随着血肉迸发开来,将牢牢把年静晚护在身下的赵恒扎了个遍。
意识消亡的太快,他都没来得及再同阿采说句话。
“哎呀!瞧我!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呢,孝顺,对你也不错,既然你们彼此相爱,那边不离不弃到底吧。”
真正的赵武吉逆光而来,整个身体都笼罩在黑色的斗篷里,一步一步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年静晚的心尖上。
她眼看着赵恒嘴角溢出鲜血,汇聚成流,再滴落在她脸上,灼热,刺痛的感觉终于让她恢复了神志。
她起身将赵恒软塌塌的身体抱起来安置在一边,然后转身提剑,“你,今天非死不可。”
赵武吉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嗤笑,“哼,血郎君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而你,也不再有利用价值了,不如,我送你去找你的亲爹吧!想必他一定等了很久吧。”
年静晚红了眼,扔了剑,仰天长啸,“我要你死!”
长发翻飞间,年静晚腰间的百宝袋炸裂,一把厚重古朴的剑出现在了她的手里,室内没有风,可是,那剑却像是应和她一般,也在低声长啸,似乎很激动。
赵武吉被这把剑带来的强大压力镇住了,“这是什么?”
年静晚根本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像一个无孔不入的女鬼。
赵恒眼看着是没有指望了,她心神大乱,一心想着要砍死对方,虽然这把镇派之剑能极大的提升她的功力,可就像是邪乎的东西必须要祭品,而这把剑的祭品是生命,她每挥动一次剑,生命就会减少一分,而剑自身的威力也会多添一分。
赵武吉早年刻苦用功,功夫在整个大陆上都当得上是翘楚之中的翘楚,再加上,他从毒医处寻得的无数丹药和奇异功法,便是修仙界也没几个人能与他匹敌。
然而,这一切都在今日终结了,眼前这个状若疯癫的女子,她没用任何他所熟知的招式,可她每个招式都是杀招,招招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