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多管闲事的人,里面那个人就是赵恒本人。”孔采儿看着他,面无表情。
唐毅安郁卒,“阿采,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变得这么无趣。”而且,总觉得她似乎有很多的心事,更是时不时就消失不见,以前的阿采多么活泼啊,怎么现在一股子老陈持重,不看她那年轻的外形还以为她是长辈呢。
“其实,我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阿采了,我原名叫静晚,你也可以还是唤我阿采,这些年我被人封住了记忆,最近,忆起过往,这才让你觉得变了个人,不过,现在的我才是本我。”
唐毅安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不久前,你是不是来过这里,就是小郡爷也在的那次,那个青衣男子是不是你?”然后又后知后觉地说,“你说什么?你不是阿采?你是静晚?静晚又是谁?”
“我很快就要离开了。”
“离开,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家,我家在蓬莱,我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唐毅安,我想把父亲和母亲接过来,你能不能代我照顾他们,我走了他们也没理由再待在南阳郡王府。”
唐毅安看着她,隐隐有些担忧,“你和赵恒,你们两个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就非要离开呢?难道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孔采儿摇头,“都不是,你不用知道,这样对你也好。”
二人没话说,相对而坐半晌,还是唐毅安先开口,“东家和老爷现在还在南阳城吗?”
孔采儿站起身来,从这里望过去,大街的尽头出现了一批官员,直奔这边而来,“先前我遇上了一些事,还没来得及将他们接回来,不过,母亲的能力你也是知道的,我本来不必担心她,可父亲至今都不愿醒过来。”
唐毅安叹了口气,老爷也是钻了牛角尖,不过是一个不信任他的皇上,真的值得么?
“阿采,小郡爷他是真的那啥了么?”唐毅安差点就把谋反两个字秃噜出嘴了,还好反应快给绕过去了。
孔采儿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只是他怕是这天下所有人都当他是谋逆反叛之人,可谁能想到他才是那个真正的皇家血脉。
两个大夫出来了,她连忙迎上去,“怎么样?”
“无大碍,哎呀!真是幸运,老夫从没见过这么幸运的人,胸口那箭矢看着射在要命的位置,实际上却只是擦边扎了进去,伤了些皮肉。”
孔采儿放心下来,“唐掌柜,送送两位大夫。”
唐毅安领着人出去了,整个房间就剩下她和昏迷的赵恒两个人,榻上的人还在昏迷,眉头紧紧皱着,许久未见,他这样年轻的人竟也生出了几分苍老。
她知道自己不该打扰他,终归是两条路上的人,父亲已经不在了,门派的事只能落在自己的手里了,迟早她是要回去的,如今,他大概率已经没有危险了,将来更是王朝的掌权人,何愁身边没有陪伴之人。
“赵恒,其实我并不是孔采儿,我叫静晚,家住在蓬莱,那里有一座山名唤望仙峰,那里面住着我的父亲,还有师兄妹们,父亲如今不在了,我必须得回门派去。我修的是长生道,而你不过是人间百岁人,我曾想着和你殊途同归,可你竟不是个普通人,你在这人间有你的责任,而我也有,所以,再见了。”
孔采儿下楼后,沉睡中的赵恒忽然叫了几声她的名字,没一会儿又陷入沉睡,好似在做梦,不过,孔采儿也并没有听见。
唐毅安刚送完大夫,才折回来便看见孔采儿下来了,“你怎么不多陪他一会儿。”
孔采儿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说,“我半年前被人刺杀,阴差阳错恢复了尘封已久的记忆,但是,南阳那边的人都以为我死了,所以,你只需要将错就错将这事如实转告赵恒,待他与南阳那边的人汇合后,他们自会说给他的,你不要多嘴。”说罢她又恢复如常,顺了顺自己的头发,从袖口掏出一个令牌,“好了,我也该走了,有一群人来你这儿了,辛苦你周旋一二,这个,你拿着,有急事或者你有一天想归隐可以来蓬莱找我。”
唐毅安接过细看,竟然是白玉做成的,四周还镶着金边,上刻静字,他不由地想到,“哎?这个静,是不是你的名……字?”
只是,他的面前已经空无一人,他连忙追出去,连个背影都没有瞧见,行动间连一丝声响都没有,而且速度快如斯,难道,阿采真的是仙师?一定是的,蓬莱是仙山,那住在蓬莱的人一定就是仙师了,好吧!他唐毅安也认识仙师了,这样的资历拿出去多体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