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盛皇帝听罢这话倒是没太大想法,真正的皇帝并不是自己,先不说自己根本不讲究那些子虚乌有的忌讳,便是有,这天下有几人能杀的了自己。只是丞相夫人的消失或许真的有隐情也说不准,毕竟,在此之前,她一直依靠周安从他这儿拿得药来续命,且长年拘于内院,无人问津。
周安?或许,是周安托了人将其母亲从相府接出的吧!可是,他能拜托谁呢!他最后死于赵恒之手,根本没有机会给别人交代一些什么事。
元盛皇帝脑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荒谬绝伦的想法,周安托付的那个人或许还真有可能是将他杀了的赵恒,那天赵恒直奔他府中密室,或许就是从周安处得知了一些消息。
真是好奇周安还告诉了他们什么事。
“原来如此,这样吧,朕这就派些人去南阳城寻一寻你的母亲,你若不放心,待将人接回来,朕在你的来凤宫旁边开辟一个院子让她养老,让你们母子俩团聚。”
周皇后绕过座椅扑通一下跪在了元盛皇帝的面前,将感恩的话说了一箩筐,最后,终于在元盛皇帝濒临爆发的边缘堪堪停下,抽抽涕涕地回去了。
元盛皇帝揉了揉头,痛的更厉害了,真不知道那些个皇帝是怎么应付过来那么多的女人的,再忍忍吧,待他成就大业,便不需要在此日日扮演一个自己厌恶不已的人。
南阳城内,云上居的包间里,孔采儿正和马东掌柜合账,这几个月来,酒楼收入几乎都让她兑换成粮食,棉花,布匹,众人十分不解,她只是说有用,也没多说。
她现在要做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和赵恒分离有一段时间了,青枫又回师门去了,她情绪很是低落了一段日子,幸得婉晴提醒,她或许可以为赵恒出一把力。
眼见着天气转凉,然而,战势越发胶着,她在南阳城东边的郊区买下一个庄子,由婉晴带着十大教习易容后分别化作成衣铺老板和粮铺老板,私下进行制衣制一些方便易于储存的吃食。
没错,她想为赵恒提供粮饷,他们不方便出头,便托人找来一只马队,分批分次的运向战场。
另一面,元盛皇帝派来调查孔采儿的暗探只发现她不断的往返于王府和云上居,并且不止一次听她说想要和离,早知道这赵恒要去战场送死,她就不用浪费一颗真心。
暗探日日听她发牢骚,最终不堪忍受,飞速撤离了,孔采儿与赵成对视一眼,眼线既已离去,他们也不必再束手束脚的,可以放手大干一场了。
朝堂上众臣心思各异,争论数日仍然没有得出一个有用的结论,最后,元盛皇帝不堪其烦,另辟蹊径,从十甲武科举中举者中提拔出两位分别任命为征南大将军和副将,所有参与武科举的男子都可以参军,此战结束,立即论功行赏,加官进爵。
于是,士气如虹,连胜小半年夺下十余座城池的赵家父子终于在这一年即将结束的时刻,与朝廷派来的兵士正式开战。
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小将军,用兵神乎其技,一时间,竟然连连败下阵来,到今日已被围困了小半个月了,他们几乎将整个城池都围住了。
他们唯一的出路便是一条将近十丈宽的河,可是,先不说,军中兵士素质参差不齐,主要是会水性的没有几个,且这河的宽度,非得水性极其好的人才能趟过河,不过,难于登天,所以,单是人都过不去,怎么可能运送粮食进来。
难不成就要这样败了么?
南阳郡王赵武吉坐在椅子上,浓眉紧皱,他手中一把利剑跟随他多年,披荆斩棘,斩杀过无数逆贼和仇敌的头颅,到如今居然只能被逼蜷缩在这弹丸之地,等待他的结局不是饥渴致死,就是毫无抵抗之力后被那个霸占朝廷的逆贼刮杀。
更重要的是,他的儿子不能死,绝对不能。
下定决心后,他差人去请了赵恒和吉安过来。
被战争洗礼的赵恒,早已不复当初模样,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活着见夫人一面,告诉她,自己可能要食言了。
“父亲。”
“将军!”
赵武吉抬起头,用力揉了揉眉心,“你们来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