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难得笑了出来,开口却是对着青枫说的,“说到底还是我太幸运了,不仅娶到如此可爱的妻子,困扰多年的顽疾也得以尽除,如今的生活状态是我从前幻想过无数遍的。”
孔采儿发现他们二人之间总有一股敌对感,这不眼下又开始了。
青枫打心底觉得男人的话当不得真,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话,“你的确幸运,既然如此,不如你解释解释为何阿采的陪嫁丫鬟姚希变成了这个丫头?”
一旁的赵兰已经扑通跪下了,“小王妃,对不起,是我骗了你。”
赵恒并没有对青枫解释,转而对着孔采儿说,“这事怪我,是我让赵兰假扮姚希的,赵兰是赵成的妹妹,有几分功力,我希望她能留在你身边保护你。至于姚希原本是别人派来的奸细,新婚夜就给夫人下了药,好在没什么事,为了以绝后患我将那人处置了。”
“这事也怪我,姚希并不是从小陪伴我的,而是我母亲收留的,我觉得她聪明伶俐颇为识礼,便想带着她,从旁指点我的。”
这事,孔采儿当然知道,当时她虽然假作昏迷,可是,事情的经过她一清二楚。此时再听他说起,心境与当时满心的防备之情截然不同,漫上心头的是丝丝缕缕的感动。
青枫看她二人粘粘糊糊的互动,忽然觉得阿采恐怕也喜欢这个人,可是,她以后是要离开的。
只是,眼下还是不要说了,听师傅说,这世界的有情人初初开始哪个不是爱的真真切切,情散的时候无不恨的咬牙切齿,爱情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不得长久,若要看破,非要经历一番得到失去,才能大彻大悟。
如今,她们怕是才刚到第一境界,虽然残忍,但这也是日后的一种经历,不知道阿采的封印还能坚持多久。
在这之前,自己就留下来陪着她吧。
赵恒像是很满意孔采儿的回答,忍不住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然而,孔采儿像是触电一般猛地挣开了,转向一旁跪着的阿兰,就要扶她起来,“你以后还是恢复本来面目吧,还是做自己好。”
赵兰站起身来,“阿兰多谢小王爷,多谢小王妃。”说着伸手从脸上揭下一张面皮,露出了她原本一张颇为英气的脸。
赵恒颔首,赵成赵兰兄妹二人同他一起长大,他们对王府,对自己都是绝对的忠诚。
孔采儿转而对青枫说,“说起来,我们先前被一个扮作你的人给骗了,奇怪的是,他知道我们之间经常通信,而且,知道你给我的那个药。”
青枫说起这个也是一脸郁卒,她当初在关外居住的时候,贪恋好酒,仗着武力独步天下,根本没有防备有人能算计她。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一天醉酒醒来,发现自己的小屋被人翻了个底朝天,自己与阿采的信件也都被拆开了。
全身一激灵,她的酒意瞬间就没了,担心阿采有危险,于是一路追了出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人物。
她只好去找了阿采,谁知她竟然正在准备婚礼事宜,便没有打扰。
但是,她也没敢走远,就在京城暂时住了下来,这一住就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她见到了早已被逐出师门的小师弟。
说起这个小师弟,本不是修士出身,是当年师傅从山下捡回来的一个外门弟子。虽然已经过了最好的年纪,但是为人勤快踏实,又有一手好厨艺,大大的改善了众师兄弟的伙食,便破格将他收作外门弟子。
可是,他毕竟年龄大了,中年人混在一群年轻的弟子中间难免有些格格不入,加之外门弟子素养参差不齐,少不得日常对他冷言冷语。
师傅发现他的处境时,狠狠训了外门长老,却不想这直接导致了后来的那件事。
发觉自己的神思跑远了,青枫摇摇头驱散袭上心头的往事,对于他们这次的遭遇,自己是有责任的,“这事我知道,”她有些愧疚地看了眼孔采儿,“你也知道我没什么爱好,偏偏放不下酒。半个月前,有一个人趁着我醉酒将我的屋子翻了个遍。”
孔采儿忽然夜叉上身,对着青枫就是一顿输出,“你说什么?你出关外就是为了喝酒?还喝醉了?让别人把你的屋子给掀了?所以,你一直在骗我?”
青枫一拍脑袋:要遭,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当初自己酒瘾犯了,便以身体不适需要出关疗养为借口离开了阿采。
赵恒立在一旁叹为观止,怎么也没想到向来最是温文尔雅的夫人居然有如此气性,他悄悄退了出去,将门带上。
赵兰告退后,他就坐在院中静静的等着。
过了许久,争吵声变成了哭声,随后归于寂静。
这一夜,赵恒得知了青枫与夫人的感情匪浅,一个是官家小姐,一个是仙门修士,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必然是因为同一个人才聚在了一起。
这个人可能就是夫人的亲生父母中的一方,或许,夫人的来历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