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偏要狡辩,追上前方自顾自走着的人,“夫人这话不妥,为夫这叫追求,追求你懂吗?一个人若是没有了追求,那还……”
孔采儿停下脚步,一本正经,“首先,你这不叫追求,而是物质享受,其次,你一个从小衣食无忧的小郡王犯得上为了这一顿饭就被收买了?”
赵恒学她一本正经,“犯得上。”
孔采儿笑弯了嘴角,连带着清透的眼窝里也盛满了笑意,“也好,那我便勉为其难养着你吧!”
调戏不成反被调,赵恒却坦然的接受了,甚至有些莫名的自得。
华灯初上,街上明显哄闹声多了些,摊贩早早就支起来摊子,冲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卖力吆喝着,路过的人感兴趣便停下看看,有中意的便付钱走人,往往这时摊贩的吆喝声会更响亮,仿佛在庆祝成交的一单生意。
赵恒随孔采儿一路沿街走来,心中感叹于京城百姓的生活丰富,也隐隐担忧,他们在城内无忧无虑的日子太久,早已没有了忧患意识。殊不知,朝堂局势瞬息万变,一代天子一朝臣,一将功成万骨枯,受苦的永远是这些目光浅薄,消息闭塞的百姓。
打眼望去正巧瞧见一个售卖面具的摊贩,与他人不同,这位摊主是年轻的书生模样,身体紧绷,面露尴尬与羞窘,一张嘴张张合合却蹦不出一个字,浑身上下都在告诉别人:初来乍到,请多关照!
一时起了同情心,想着上去照顾照顾他的生意,便拉着身旁的孔采儿走过去,面具不算多,不过胜在品相齐全,重要的是卖相很是不错。
那摊主叫他过来,整个人都迸发出希望来,磕磕绊绊的蹦出一句,“看看吧!”
果然,他像是察觉自己的话甚是多余,满脸懊恼,孔采儿被一只狐狸面具迷住了,爱不释手的拿在手里。
赵恒掏出一个碎银子放下,“老板,难得夫人今天高兴,不用找了。”
孔采儿拿着面具,却被赵恒拿过来给她带上,以前读书有一句犹抱琵琶半遮面,总让人无限遐想,如今看来,古人诚不欺我。
摊主看着二人举动,心中感叹于这对神仙眷侣的生活,看他二人穿着,应是不愁吃喝的富家子弟,充满诗情画意的生活里没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困扰,应当很幸福吧!
于是,他牢牢记住这两人的模样,打算回去作画一副,以表谢意,当然也没打算给他们,毕竟云泥之别,怎会再有交际呢?
只是,他没想到,缘分来的那样快。
孔采儿伸手摸了摸钱袋,然后打开,她本来是想拿钱出来逗他玩儿的,结果却瞧见娘亲给的钱包里有一张纸,她拿出来一看,是一封信。信很短,大概是说,父亲的伤很严重,她要带着父亲离开京城回到桐城老家养伤,让自己好好过日子,不用记挂他们,最后还特意吩咐她,一定要记得带着赵恒去见一见她外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