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大人知道?”沧白雪在耳戒里询问。
“哼,怪不得这东西半天不现身。”寒羽冷声道。
沧白雪一头雾水。
不过她忽然也觉得有点蹊跷。听董大饼这话,可推敲这条所谓的彩翼双蟒肯定也是王蛇之一,他们这群不速之客到这洞中也好一会儿了,石缝里尽数的王蛇都在一一现身,唯独没有这一条?导致锁阵符一直也没有方向,难道这蛇也懂得要掩护祭魂之人?
“妖王大人...”沧白雪觉得寒羽肯定知道些什么。
“你问他。”寒羽打断道。
他?哦。
“栖夜?”
“嗯?在呢。”
“你知道彩翼双蟒吗?”
“好像几百年前抽过它一根筋。”
“.........”
耳戒里的人不约而同地跳了跳眉
怪不得,怪不得。
沧白雪『揉』了『揉』眉心,嗯...好像理解寒羽的意思了。
“所以...它,它是不是很怕你啊...”
“嗯?”耳戒里传来千栖夜的轻笑声,“这么怂吗?”
其余人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息,抽筋啊大哥!有点求生欲的都知道躲远点啊!
沧白雪挠挠脸,这就有点难了。
“听闻灵力较强的王蛇蜕皮,其皮可化为山谷石洞供自己所住,这山洞——许就是彩翼双蟒的皮所化,它自是能够隐藏自如,我们其实也算一直处于它体中,锁阵符便无法指引。“
耳戒里,一路上沉默寡言的芜颜缓缓开了口。
原来如此。沧白雪可算弄清楚了,那么现在即使他们继续往洞里走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这彩蟒只要不现身,他们就没办法接触到祭魂法阵,这还真是绝佳的祈愿地点。
沧白雪感觉头疼,胡『乱』地『揉』了『揉』头发。
“这些人为了祈愿,就算钻进蛇肚子里也不怕了?...”她坐在地上幽幽呢喃。
对面的董大饼眼巴巴地瞅着她,也不敢多吱声。
那些花蟒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石缝里又赶忙紧接几条王蛇出洞,唯独就是没有那条彩蟒。而其中一条独眼花蟒,许是这花蟒中的头蛇,被千栖夜抽得浑身是血却硬是不肯退缩,依然瞪着一只绿瞳和他鏖战。
沧白雪还在苦苦思考有什么办法。
“喂。”
寒羽在耳戒里单独给千栖夜支着讯息。
“说。”
“...你避避!”寒羽没好气地低吼道,寒羽这边打得并不费劲,但是顾蓝双看着千栖夜腕上明亮的锁阵符可谓焦急如焚,寒羽看在眼里,实在有点心...心...心那个...嗯...疼。
“哦。”千栖夜闷闷地应了一声。再次深深感觉到自家猪跟菜跑了的浓浓情怀。
这时,那条独眼花蟒像是赌上了全力,对天长鸣一声,鳞片上显现出斑斓灵光,不顾一切地朝千栖夜张口夺来。
沧白雪无意地抬了抬眸。
千栖夜果然还是一拳就打碎了花蟒嘴口的尖牙,不过那花蟒不顾疼痛,那颗斗大的独眼赫然一亮,从瞳里喷发出一片沙粒似的雾霾。
“美杜莎之眼”
沧白雪心里不知怎么一下响起这个名词。
可是——
她猝然睁大了眼。
千栖夜的整个身躯好像真的瞬间被石化了一般,动作骤停,迅速披上一层灰『色』的影。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花蟒张开满是鲜血的大口奋力向前一扑。
——竟...
将他吞了进去!
沧白雪怔了。
真真地怔住了。
心头陡然浮生出一股沉重的恐惧。
“吃吃吃吃吃了?...”云辰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寒羽在无比专注地观察着石缝里生灵的动向。
而沧白雪呆呆地望了望周围。
契魂的红光竟也刹那间消散殆尽。
“栖夜...”
耳戒里的她发抖的声音,无人回应。
那边的顾蓝双也着实震住了。花蟒吞了红衣人,自己好似也非常惊讶,不过...随之感受到那人消散得无影无踪的气息,它赫然狂喜!赢了!是自己赢了!——
“栖夜!”
沧白雪的心脏在疯魔般地抓狂。
她简直不顾一切地朝那个花蟒冲去。
“栖夜!!
你在哪儿?!
栖夜!!!!!回答我啊!!!
夜!!!!!!!!!——”
声嘶力竭的呐喊。
却还是...
毫无,
回应。
那花蟒闻声幽幽地挪过目光,居高临下地盯着尾下的白衣人。它好像已经将千栖夜消化完全,瞳中『露』出阴森狡黠的笑意。
沧白雪疯了!
心脏像要炸开,脑子全是无尽的汹涌澎湃,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能思考,什么都顾虑不到,她只知道
——他没了!
她的整个世界在轰然崩塌瓦解。
“女女侠!”董大饼惊骇不已,眼看她几乎是连滚带爬不管不顾地朝那条花蟒冲撞过去,本能地赶紧捉住她的袖子,哑声道,“保命要紧!保命要紧啊!”
“命?...”沧白雪僵硬地转过头。
董大饼不由又是一惊。
一双通红的眼,瞳光空洞。
垂落。
两行泪。
董大饼呆住了,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诧异。而顾蓝双和云辰,更是讶异得说不出话——
沧白雪...
哭了...
相识以来,那个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闯,刀枪棍棒皆不惧怕,宛若铜墙铁壁——哪怕刀刃直透心脏都能咬着牙不会吃痛半声的沧白雪。
哭了啊...
“如果没有他...我还要命做什么?”
沧白雪声音像一片纸屑,飘散在空气里。董大饼完全还是愣神的,沧白雪将袖一抽,再次冲上前。
“姐姐!”
芜颜火速飞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果然,沧白雪体内此刻灵流混『乱』,她崩溃的情绪直接影响着她大病初愈的身体随之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