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栖夜回头看她,温声道:“还要什么?”
沧白雪眨眨眼,千栖夜手上少说也有十二三包了,虽然对他来说肯定不重也不贵,但是自己也不能太猖狂啊!
“够了够了!”沧白雪赶忙说道。忽然,她想起刚刚那个卖花簪的老板好像说额外送了她两张戏票来着,虽然说到戏沧白雪还有点阴影,不过不看白不看啊。
“咦?”沧白雪在千栖夜跟前翻找着袋子,一下子没寻见在哪儿。
千栖夜垂眸看着她,目光似乎完全挪不动了,眸光微微漂浮。
“找到啦。”沧白雪一抽出来。
没成想,带出一小罐蜜粉,那蜜粉骨碌骨碌地顺着地滚到了一边。沧白雪连忙去捡,然而一只手居然先她捡了起来。
沧白雪抬眸。
着实吓了一跳!
一个布衣男子正站在跟前,一脸痴笑地盯着她,手里拿着她的那罐蜜粉,嘴角淌着口水,眼神飘忽不定,好像——是个傻子?
沧白雪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男子突然傻笑了起来,拿着罐瓶的手挥舞了好几下,也不知道是想给她还是不给她。
沧白雪一下子迟疑不定,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然,男子举起那瓶子往沧白雪一扔。沧白雪刚想躲,千栖夜的鲜红眸光亮了一瞬,那瓶罐硬是在半空中强行颠倒了路线直直地砸了回去。
正砸碎在那男子脚边,惊得他哇哇『乱』叫。
“喂!又出来丢人!”这时,一个身穿华袍的中年男子骂咧咧跑了过来,一把就揪起那傻男子的后领,抬头盯了一眼眼前的两人,还十分不耐烦道,“看什么!遇到傻子不知道躲远点吗?!”
千栖夜眉一挑。
沧白雪也是真服气这说法。不过她还是下意识赶忙拉住千栖夜的胳膊,非常努力地笑了下,希望魔君大人别冲动别冲动,
“哎,你们家的二强扔东西砸人家姑娘和公子,你还有理了?”刚卖东西的老板看不过眼了,搭话道。
“可不是?真当是要搬走的人了,这么蛮横无理,吕寅啊,陵长现在还是能管你的!”卖菜的大姐也愤愤道。
“就是就是,还不道歉呢?什么人啊!”
“『药』能治病治不了心啊!品德啊!我们诚陵风评都被你们这样败坏啦!”
眼看路过的人越来越多,几位热心的大姐大哥你一言我一句,说得吕寅脸涨红了许多,他闷不吭声,赶忙拖起地上还在发呆流口水的二强,极快地跑掉了。
沧白雪对这突如其来的遭遇也是有些懵。
“姑娘,公子,没事吧?别介意啊,我们诚陵的人可不这样!这也是家里出了事的。”卖东西老板走上前来解释道。
“没事,多谢老板仗义执言。”沧白雪笑了笑,又道,“他们是?...你刚说出事?什么事?”
老板叹了口气,道:“他们一个叫吕寅,一个叫吕二强,是对儿叔侄,就住这杨树街口。二强那孩子吧,患了痴呆,认不清人还总是喜欢满街跑,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哎...”
沧白雪听完,垂垂眸。感觉没什么不对,但是好像总想再问点什么。
“痴呆?”千栖夜忽然开口,淡然道,“他衣服还挺干净。”
沧白雪恍然大悟。这二强虽然一眼从神情上就能看出来是个痴傻之人,可是他特别就在于衣衫还算整洁,甚至连头发丝都有着光泽,这对痴傻之人来说就有点违背常理了,因为他们常年来生活不能自理,就算有人精心照顾,也会经常把自己弄得十分邋遢。
“哎,说来也是可怜。这二强并不是天生痴傻的,这孩子以前可能干了,比他的混账叔叔强了多少倍,他们家的钱基本都是二强赚的,吕寅做的那点陶瓷生意还不够他自己酗酒的。不过...可悲啊,这孩子估计也是劳累太多,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昨个儿听说摔到河里去了,脑瓜子碰了石头,好半天才捡回一条命,这不,就这副模样喽...”老板不由地叹息,摇了摇头。
沧白雪闻言皱了皱眉。
“刚我听那位大姐说他们要搬走了?”
“是啊。这可能也是老天怜悯他们吧!二强虽然傻了,他那混账叔叔的陶瓷店却可算有人收购了,也算赚了笔大财,现在已经计划去更大的城里买房咯。”
“这些人啊,一个二个都只知道往外头跑,也不知道好好建设下咱们诚陵,就不能和人家罗家学学!”卖菜的大姐『插』了句话,还略微气愤地甩了把葱。
“已经搬走很多人了?”沧白雪心里来了疑『惑』。
“没有没有。别听这老婆子夸张的。”老板摆摆手,笑道,“咱们诚陵嘛,不算特别大,有的年轻人有了点钱财想去外面看看也是正常的嘛!别这么说,我们诚陵人丁还是旺得很哟!”
沧白雪笑了笑,认同地点点头。
这事也算暂时过去了。
沧白雪回过头,和千栖夜又悠悠地走了会儿,若有所思。
“魔君大人。”
“我在。”
“你的耳戒能联系凤烟吧?”
千栖夜看了看她,点头。
“嗯...能给我用一下吗?”
“好啊。”
千栖夜从耳垂处轻一抚,那朵镂空的花形耳戒显现,落在他手心,散发着光芒。
沧白雪有点惊喜。
“您一直戴着呢?”
“嗯。”
沧白雪接过来,看了会儿,微笑道:“谢谢。”
千栖夜眨眨眼,道:“不客气。”
不过其实沧白雪的意思是,谢谢你一直戴着。那残留着千栖夜温度的耳戒,仿佛真是一朵能盛放的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