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白雪此刻身上一点灵力都感受不到。像被抽得干干净净,就连打开耳戒的灵流都不够。
她猜应该是这紫红『色』树藤的缘故。
不过总之暂时死不了。沧白雪四下看了看,更多的疑问涌上了心头。
鱼妤背对着她,动作极其不自然地继续挪动着,沧白雪眼尖无比,终于,她好像懂了什么。
“这里,就你一只食人鱼了吧?”沧白雪冷笑道。
这句话瞬间让鱼妤再次满目愤怒。
“呵呵,你还生气。不是被你吃了吗?”沧白雪扭了扭脖子,尽力在这一堆让人头皮发麻的场景中淡定下来,她绝对相信反派死于话多,这时刻一看就是开嘴炮的时候。
“她们自己撑不住关老娘什么事!”鱼妤果真被她激怒,一下子脱口而出。
“哦。”沧白雪感觉自己果然没猜错,她幽幽地放低了自己的目光,盯着那件怪异的纱裙,“那你呢?我看你也...差不多了吧?”
鱼妤一下子身形都有点晃。她握紧了双爪,极力平静却又控制不住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沧白雪好笑,淡然地说道:“我说你,应该也撑不住了吧。你的鱼尾...都被食尸罂腐蚀得不见了吧?”
鱼妤彻底僵在了那里,脸『色』白得骇人。
微风徐徐而动。冰冷得像刀片一般。
那五彩斑斓的纱裙轻轻舞起一些...那下面,竟是森森白骨!
“不!”鱼妤发疯一般猛地摁住自己的裙角,“你别胡说!你!...都是你们!你们闯进了这里,破坏了美好,你们!...”
“你现在除了上半身估计全剩白骨了吧?食尸罂那样的剧毒,你们毕竟是半个鱼,完全脱水肯定是不行的。你能熬到现在,还用幻境自欺欺人,真是辛苦了哦。”沧白雪才不管她的歇斯底里,干脆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
“啪!”
鱼妤猛地抬手给了一巴掌。
沧白雪依然毫无感觉。倒是鱼妤,她手指颤抖,目光里像是恨得要将人撕碎。
“你不就是条龌龊的食人鱼,怎么,还挺在乎脸啊?”沧白雪笑道。
此时此刻,沧白雪既然动不了粗,那她就是想全力地讥笑她、刺激她。鱼妤哪怕一直甩她耳刮子也甭想她闭嘴,更何况现在她还甩不痛,那沧白雪真恨不得把舌头直接捋成棒槌捶死她。
“呵呵呵...”鱼妤忽然又低低地笑起来,定定地盯着她,“龌龊的食人鱼...嘻嘻,你的桑,不也是吗?”
沧白雪表情瞬间冷了些。
那双蓝晶晶的眼睛在她脑海里飘然。还有...那满身鲜血的...
“桑是食草的。”沧白雪垂眸,淡然地说道。她语气重没有一点点迟疑,她说的是一个十分肯定的句子。
鱼妤冷笑了一声,身子往后退了些。
“是,是食草的。真是家族的耻辱。”她嗤之以鼻。
“那天夜里的翎鸟族,也不过是你『操』控的幻术吧。”
鱼妤闻言,倒毫不掩饰,魅笑道:“是。是我『操』控的,不过,你也不用太伤心,反正...他早就死了呀。嘻嘻...那只不过是他剩下的一抹残像罢了。”
鱼妤一边说,一边磨砂着自己的指甲,略微惋惜地说道:“哎...我的族人们啊,真是不争气。是啊,你猜得对极了。他们受不了食尸罂的毒素,一个一个都死掉了。不过呢...这里留下了他们的气息,于是我用幻术,便能将他们的残像复活,任我『操』控,栩栩如生,过着幸福美好的生活。嗤...是不是很好呀?”
沧白雪沉默。她终于明白了桑所说的瘟疫,以及,所谓鱼妤拯救了一切。
沧白雪皱了皱眉,突然又沉声道:“可树也是你杀的。”
鱼妤瞥了她一眼,冷言道:“哦?那个灵体?是的啊。一个『乳』臭未干的灵阶误打误撞闯了进来,还正巧撞见了我用餐的时刻,他便想除掉我?呵呵,这么多年,我一直用情人果引人入湖,从无差错后患,谁知就吃了那么一个灵体大补下身子,竟引来你们这群麻烦!”
鱼妤说到这里,心中的不悦一下涌了出来,她咬牙道:“本以为你们来了一次,平安无事出去便行了。可那个桑...真是个恶心我的鬼东西,他的残像竟然还剩一丝自己的意识和记忆,可真真差点被他直接在你面前把事情捅了出去!我当然要立刻给他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让他烟消云散,马上闭嘴。不过你们...呵呵,一而再再而三,可真是烦死人了!”
沧白雪心头的阴霾已经完全雪亮。她此刻有太多种的情绪,但是她深知还不能表『露』。反派死于话多,还真是铁一般的真理。这条鱼就这么把真相公之于众了,不过...沧白雪也的确感觉出来,鱼妤似乎是确确实实地下意识地想要倾诉。
沧白雪沉默了片刻,道:“你想给我讲故事吗?”
鱼妤愣了下。不过她又立刻讪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拖时间,能他们来救你。不过,我这地方,恐怕要等他们把整个失情湖翻一遍才能找得到了。而你,也知道我在等什么。我在等你身上的法术消失,然后一口咬断你的头。不知道...哪个更快呢?”
沧白雪笑道:“不过恐怕你今天就算吃了我,也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