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帕自翠荷手中被展开,赤红与宝蓝相映,鸳鸯活灵活现,正在池中戏水,神韵动人,不得不叹一句绣技了得。
“嗤——,我还道是什么珍奇东西呢?只不过是绣的像了些,也值得拿出来显摆?”苏沐月一看到那绣样,先讽刺了一番,后轻笑了起来,未给苏沐瓷留丝毫面子。无数道不怀好意的光线落到苏沐瓷身上,似乎要把她整个人戳穿。
苏沐瓷就那样静静地坐在苏老太君身边,不喜不怒,面上始终含了淡淡的笑意,只是那一双黑眸里拢着的风暴看向苏沐月时,似乎要把她拉入无尽的深渊。
“啊!这是……”人群中隐隐传来了几声惊呼,翠荷把那方方帕翻转,赫然就是一副蝴蝶绕花丛的美景。两面的绣线浑然天成,纹路完全一样,只是呈现的模样半分也不相似,一面是鸳鸯戏水,一面是蝴蝶飞绕。
苏沐月睁大了眼,面上有些火辣辣,她刚讽刺完苏沐瓷就被打脸了。这双面绣所需的绣技可不是一般绣娘所能比的,没有个十年八年的功底是决计绣不出来的。
“二姑娘还真是厉害呢,居然还有这手功夫,只是二姑娘如今尚舞勺之年,这方绣帕,若是没有个十年的功力是万万绣不出来的,难道二姑娘还在牙牙学语时就弄针舞线了么?”杨秋月以帕掩面,一双媚眼不着痕迹地瞥了上首的苏老太君一眼,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杨秋月这番话没有否认这方帕子的绣技,反而大加赞赏,再借苏沐瓷的年纪来怀疑这方绣帕是否为她所绣,果真是高啊。
苏老太君也起了怀疑的心思,这绣帕的绣技实在是太了得了,就连她年轻时见识过的数一数二的绣娘都没有这手艺,她这个孙女如今年岁如此轻,难道……
苏老太君轻咳了一声,许嬷嬷立马会意,对着苏沐瓷道:“二姑娘,老太君对您的礼是十分满意地,只是老太君也是惜才之人,望二姑娘告知,这方帕子真正的主人。”
苏沐瓷嘴角的笑意弧度大了些,她不急不缓地站起身,鞠了一礼,“老太君,这方帕子确是孙女所绣,这些年来,瓷儿知晓自己无尚才学,只单单在这府内混了个饭吃,所以便自己琢磨出来了一手绣技。”
苏沐瓷自玉露手中接过一方素帕与一弧针线,手指间几个翻飞,一副不俗的绣品便呈现出来了。
“劳烦许嬷嬷了。”苏沐瓷面色不变,把绣帕交给许嬷嬷。
苏老太君接过许嬷嬷手中的绣帕,面色先是一变,随后哈哈大笑,接着眸中涌现几缕疼惜,“瓷儿啊,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老太君,那刺绣分明不是苏沐瓷绣的,您不要被她骗了!”苏沐月一见情势就这么三言两语被苏沐瓷给逆转,有些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地开始谩骂。
“你就是这么叫你的嫡姐的?翠荷,给我掌嘴!”苏老太君阴骛地看了苏沐月一眼,眸中的厌恶更甚。
苏老太君本就不喜杨氏,一个妓院出来的女子竟也有机会跟她处在同一个屋檐下,简直是拉低了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