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夕阳格外的吸引人,可是这种夕阳似乎没有多少人去静下心来欣赏,也包括我。
我和李祟去了我们班的这个位置的上一个班,其实也只是在教室门口等人而已,那是高三九班,是即将面对毕业的班,李祟的一个朋友就在那班,说让李祟去拿一套球服。
高三的学习氛围真的浓烈,站在门口都有一股紧迫感迎面而来,不过一道背影却更吸引我。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那片叶子的“主人”,位置和我的是同一个角落,人人都在埋首写题,唯独她一人,看着窗外的夕阳,不确定她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什么。总之,斜射下的弱辉,是昏黄色的,斜泻在她的侧颜上,总有种独特的美感,清长的发丝随风轻荡,柔柔的像秋水中泛起的一阵阵涟漪,看久了,竟有种凄美、孤独的异样感觉;她纯白色的短袖随风鼓动,表现出那瘦弱的身子,像缺乏营养的瘦竹竿,可是却不失清美。这样一道背影,真希望让曾柔看到,或许她能用笔下的纸给定格下来。
和李祟回到班里以后,我的脑子竟常常冒出那道靠窗发呆的侧影,她很孤独吗?我心里想,或者她和我一样,喜欢对着某一处发呆。
三楼的那一间教室,我想再去看的时候已经是高考过后了,那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张张泛黄的课桌,真有种“人去楼空”的荒凉感。不过,我似乎没有遗憾,因为我曾见到过那间教室里我认为的最美风景。我感到很庆幸能捕捉到那一幅不曾留下的画面,悲与喜并存在心头。
期末考试结束那天晚上,班主任老杨大方的请我们全班吃了一顿散伙饭,地点就在我们学校门口的一家餐馆。
我,李祟,曾柔,张妤还有她的同桌李歆歆,还有叶蓁蓁,共六个人一桌,都是我认识的人,应该是班上唯一认识的几个人,这是一场巧合,人为的一场巧合。
是李祟组织的,目的不用明说,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淑女叶蓁蓁也!
“大家第一次聚餐,可能有些拘束,尤其是你们四位美女同学。But,有我李祟在,什么紧张、害羞、腼腆、要形象啊这些统统不存在滴!正所谓‘五湖四海是一家’,更何况我们还是同一个县,所以,大家就请放开不顾形象的吃吧!”李祟以饭局形式主义开始话说一道,逗得几个女生顿时站了起来,也缓解了她们确实紧张害羞的心情。
“李祟,我觉得你有当传销员的潜质。”张妤的同桌李歆歆说,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听她说话。看得出她是一个特别不受拘束,很开朗的一个女孩。
“哎,小心你哪一天天被我骗入伙了哟!”李祟开玩笑的说。
“能成为你的同僚,怕也不会枯燥无趣。”李歆歆说。
“你眼光不错,可得保护好你的眼睛,可别近视了,哈哈…”
“你的口才也不错,也得保护好你的嘴,可别出现什么‘病从口出’,‘祸从口出’之类的情况,哈哈……”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能说,还一直以为你是乖乖女,我看人的眼光确实不如你。”
“不,有一样我真是得佩服你,到五体投地的程度。”
“什么?”
“惹事的速度不如你!”
“……”
李歆歆确实巧舌如簧,且幽默有度,我们几个人当中,能让李祟吃瘪的估计也只有李歆歆一人了。
几位女生紧张的情绪被两人的一言一语给释放了许多,吃的过程中,倒也有说有笑。
而李祟趁大家低头吃菜的时候,夹菜给叶蓁蓁,害得叶蓁蓁一阵懵神,随即说了声谢谢,低头吃菜,她的脸色不知是因吃菜而红还是因害羞而红。
吃完以后,班主任带领住校生回学校,离家近的同学由家长来接,而我和张妤都是走读生,回来的时候,我和她同行的,我们两下午出来的时候都没有骑车,所以只能步行回去。
相同的路,相同的人,而心情却不同。
那一次不知为何,和她同行,竟找不到话说,气氛挺僵硬的。她那天晚上的穿着依旧和平常一样,白色短袖,修身牛仔裤,平板布鞋,清新简易。走了一小段路程,张妤先开口,说:“李祟今晚刷新了我以前对他的印象。”
“和他相处久了,也没怎么觉得。”我说。
“其实,他这种性格,以后出了学校,或许比我们这种不爱说话的性格的人混得更好。”
“这个就得看未来了。”
“未来真的近在迟尺,也真的远隔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