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威说过:两年学说话,一生学闭嘴。懂与不懂,不多说。心乱心静,慢慢说。若真没话,就别说。”曾柔引用了名人名言,我准备反驳,班主任已经进来了,我只好轻声悻悻地说了一句:“你说得有理。”
开学前言,古老不变,即使听者有心也枯燥乏味。班主任交代一些开学事宜之后,诚如我而说那样,点名确认班上到齐以后就解散了。
高一并未分文理科,所以我们还有一个学期的时间去考虑和选择。为做到未雨绸缪,班主任也提前告知我们相关的信息,所以我们班多数人心里也早就开始根据自身喜好、偏科、未来两年后的高考专业填报、甚至未来就业等情况考虑就读文理班了。
李祟问过我的选择,我直接告诉他我喜欢文字,选择文科无疑。而他的选择竟与我一样,在心里先订好了文科的位置,可是他的理由让我啼笑皆非,甚至有些鄙夷不屑。
“听说文科生的女生不光数量多,质量也属上乘,由里而外,散发出的气息都是秀质彬彬。要知道文科生想象力天马行空,一片叶子落下,她们能用丰富的语句抒情写意,或者描述出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诗情画意的多重意境;而理科生的女生一定会不懂浪漫的抹煞掉这些。”
这是他选择文科班的理由,我想如果这番话让文科生听到的话,他们或许会以相同的方法回赞他。但是理科生的女生听到的话,或许会将他当成生物标本解刨,解刨完以后泡在化学药剂里,最后计算他的体积以及在药水中的浮力等。
这样的后果,的确不堪入脑,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不无道理,至少学文科的女生比较诗情化。
诗情化这一点可以我们班的一位女生那里可以体现。
她就是,叶蓁蓁,我不知道该说是人如其名还是名如其人,让人听到这个名字立刻能想起她这个人来。
据她自己说,她的名字取自《诗经》中的“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她家庭文化氛围浓厚,是一个经书世家,用以前的话说就是书香门第。她的父母都是老师,从小受到家里的文化熏陶,特别喜爱读书,且喜欢古文,尤其是唐诗宋词。在一起聊天时,不经意间就从她嘴里冒出一两句诗词来。
当时我们的早读课其实都划给了语文和英语,一三五读英语,二四读语文。每当周二周四时,叶蓁蓁都像老师那样在教室里领读着学过的古诗词和文章。她虽然是领读,听在耳里却像是在朗诵一般,时而激昂,时而悠扬,语气平缓,声高语低,拿捏非常到位。
她课余时间基本上都在学校的小花园仰止园中安静的看书,特别是下午时候,路过仰止园,总能看到她的身影。
“这就是淑女,这就是诗情。静静的望着她,就能激起我的叛逆,激起我的荷尔蒙,我感觉我第二次青春期即将来临。”
李祟总在我耳边提前这个人,且常常用一些他自认为充满诗情性话语去形容叶蓁蓁。
一个四月份的星期四下午,曾柔说去写真去了,李祟来找我,说叫我陪他去仰止园赏雨听风。
“看你一脸的‘青春期’笑容,我想知道你的第一次青春期是为了谁来临的。还有,去你的赏雨听风,不就是为了去看你的叶淑女吗。”我特意放大了声音,新来周围数道目光,还夹杂着几许笑声和来自几位女生袅袅不绝的八卦议论。
“你这么直接的就把她说给我了啊,却之不恭,却之不恭了,哈哈…”没想到他的性格如此突兀,我不该这么形容他,应该是脸皮厚。
他硬拉强拽的,加上无尽的虚伪讨好话,我终究磨不过脸皮厚的人,放下我手里的一本曾柔借给我的小说书,跟着他去了仰止园。
出了教室,在走廊上,我看到了曾柔,她就站在护栏前,望着远方的一座山,然后低下头在素描纸上用铅笔描摹着。她听到我和李祟的说话声,转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继续潜心于素描纸上还未画完的画作。
雨还未停,我有些后悔,可是来到楼下,也没有回去的心思。李祟看了看天,细声埋怨几句,说来也巧,他刚嘀咕完,雨竟然开始停了!他向我笑了一下,说:“我的魅力,天都嫉妒,所以下雨小惩一下我。”说完,完全忽视我一脸鄙视的表情,然后向仰止园方向走去,我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