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园修在了神帝宫内,金碧辉煌自不必多提,只是她们走时,路上遇着的青鸾彩凤,玄鹤锦鸡,翩翩飞舞仙鹤麒麟,馥馥纷香千样花,冉冉飘飞万朵云,一片祥瑞之景便是神界说不出的境地。
及到了一方玉龙翻腰流水拱桥,便远远望见一处金殿,被祥云笼着,金殿外头一池的碧玉莲花盛开怒放,芬芳馥郁,引得天上神鸟也沉醉一般,不断引吭。
她们来时已然是迟了,后来又耽误一段时候,那筵席里其实早已坐得七七八八,等她们到时,果真望见金殿上方,天帝与帝俊并桌而坐,底下一层席面满满当当地坐着天、神两界神君,下一席是仙界战战兢兢修仙之人,再下时却是些灵兽修炼而成的大妖,再往下时,却是没有别界人了。
虽说是尽邀六界,神君自恃身份,向来看不起妖魔界,鬼界与人界,如今帝俊能请过来几只灵妖,也算是向六界开说了他作为神帝的心胸。
下首正忙于献礼祝寿饮酒的人,忽然听得脚步声,警觉的转首一看,却是三位绝色女子领着三个托礼的金甲卫士,不由得停了手中物事,与身边同伴谈说起那三位美人的来头。
上头邀了佛界祖师过来吃素酒的帝俊,守着席面久久不见人过来,心中已然有些焦虑,不时注意着下方筵席动向,如今见得身上带有佛香的明音携手两位陌生的绝色女子过来,不禁心里有些置堵,只以为是佛祖看不起他,派了三位女徒前来,虽如此,为了客套,他还是笑着站起身来,对左手边恭坐的天帝道拱手,“陛下,佛界有贵客迎到,小侄先起身去迎,告辞片刻。”
“神帝客气了。”笑着摇头,天帝向底下随意望了眼,忽然露出吃惊神色,指着底下已经到了金殿中首的三人对帝俊急切问道,“那中首站着的便是佛祖莲花座下首席高徒么?孤两千年前为天界战死神君祈福,广邀佛界祖师不来,不想神帝年纪轻轻,祖师竟肯给神帝这般大的面子,连自己座下首席弟子都叫过来了,孤真是……唉!”
月神殿下看自己父君在上首演戏演得逼真,忍俊不禁。
帝俊的神帝位得的名不正言不顺,偏偏他又想让六界中天帝与佛祖认同他的王位,这才借自己生诞为由,请了六界为寿,原本他对于佛祖没来很是怨愤,如今听得辈分比他高、权威比他重的天帝这般说,立时喜笑颜开,心情转换,也顾不得与天帝多说几句,便急急忙忙地起身下了金殿,到得明音面前,施了大礼,阴柔面孔上满是得色,“阁下远道而来,孤不胜惶恐,早已备好素酒,还望阁下给孤薄面,小饮几杯。”
明音听说,淡淡一笑,清风拂面一样清爽,“神帝不必客气,祖师只让小女子送寿礼,待送礼毕,便要回去听禅诵经了。”
话落,她侧身转首对身后托着漆盘的三位金甲卫士道,“你们,把祖师让带来的寿礼献给陛下。”
“是。”低低应一声,三名卫士齐声应着,高举盛有六界殊宝的漆盘,走将向神帝。
帝俊能登上神帝,也是仰赖他心细如发,见走上来的金甲卫士,有一名腿脚发软,等于是被他身旁人拉拽着上前时,不觉有些轻视那卫士的威怒,只是碍于明音在场,没有发作出来,却是时刻注意着那软脚卫士,以防自己的寿礼被他摔了去。
不想他这般正中几人下怀,见得他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言官处,曦和与蚩尤暗地对望一眼,急走几步,手中神力倾出,太阳神锏与战神剑瞬间在手,全身神气暴涨,一齐攻向他。
与此同时,望舒与宿官一左一右远远跳开,同结咒印,神气喷出,网一样将他困在结界里头。
这事发生在顷刻之间,在场宾客尚不及反应,帝俊在两道神气攻来时已先一步跳开,只他虽敏捷,奈何躲得了一躲不了二,虽避过了急攻过来的神气,曦和挥过来的太阳神锏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右肩之上,将他打得腿脚一软,跪在地上,急急召出来的长剑也掉落在地,发出当啷一声的声响。
血气上涌,帝俊望着自己眼前的两名金甲卫士,冷眼咬牙道,“蚩尤,曦和。”
幻术消去,他面前果然现出了太阳神曦和与战神蚩尤的冷淡面容。
“呵,孤找了你们七百多年,没成想,你们竟然还活着,还敢回来神界!”
“托你的福,孤与九叔一时还死不了。”
收了手上太阳神锏,曦和淡淡抬眸,金色的瞳孔里一片阴寒,倒映着帝俊阴柔愤恨的脸,“只是,你今日是死是活,却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