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得曦和询问,她连哭死的心都有了,只是她知道太阳神殿下厌烦人轻易哭泣,只好瘪瘪嘴,忍着身上的威压,带着哭腔道,“殿下明鉴,确是炎帝陛下让小神过来传旨的,小神吃了龙心虎胆也不敢骗殿下的……只是,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小神在过来传旨之前,神界疯传,说……说……”
话到此处,言官骇得恨不得化作清风飘出这太阳神殿,见她如此害怕,上方安逸坐着的蚩尤倒笑了,“小神,你只管说,孤与曦儿并非是轻易迁怒的人,只管说出来,那些神君,都是怎么评价孤与曦儿的?”
知道这小神胆小,曦和也收了身上神威,随手一拂,将困着她的锁神印消了,淡道,“怎的如此没用,几句话就骇成这幅模样,放心说下去,孤不会迁怒于你。”
“谢殿下。”感激涕零的望一眼太阳神殿下祸国殃民美貌的脸,言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小神位卑言轻,不敢随意说胡话污蔑其他神君,只是小神过来传旨前,偶然听几位神君闲聊,说千年前与天界的牧野之战,是殿下与战神大人挑起的,殿下有一统六界的野心,战神大人性情暴虐,嗜好杀戮,这才搅得天界与神界千年不宁,炎帝陛下将殿下困在汤谷太阳神殿,将战神大人打进九极之渊,真是不妥之举……”
啪啪啪。她还未说完,蚩尤便鼓起了掌,朗声笑道,“不错,不错,编得像模像样的,连孤听了,也觉得孤真是罪无可恕。曦儿,你怎么看?”
“九叔。”曦和闻言摇头,这都千年过去了,她这九叔的性子,还是如以往一般没个正形。
“哼!孤就知道,那帮子只知推诿的神君,当初神界攻来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说是孤恶意挑战?等败了,才将所有罪责推到孤与曦儿身上,连凡界的畜生都比不上!还有,王兄也太不像话,一味的息事宁人,当日孤已经快攻进天界锦池,若不是王兄传令,孤又怎会下令撤军,又怎会给了天界那帮跳虫机会攻回来?!”
天界与神界争端逾三千年,两边为了谁才是正统神这一缘由,伤了的神君,已是不计其数,计较究竟是哪一方先挑战如今看来,倒没什么意思,要紧的,是如何止了这场无休无止的争端才是。
对此事心知肚明,曦和也不多言,见上首蚩尤气得拍案,为了劝解,问道,“九叔是如何知晓这游戏,便是渡劫之用的?”
这等辛秘,连她都被蒙在鼓中,在九极之渊那种与世不通之所,九叔又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
“这事说起来,孤也有些奇怪。”
听得曦和询问,蚩尤果然冷静下来,道,“孤自被王兄打入九极之渊,日日与冰寒作伴,时时与带过去的神兵锻炼神术,前些时候,却突然来了个自称是天界朔月神君副神的女子,使隐诀掩了面求见孤,将这些事悉心告之,孤起初也是不信,后来禁不住那女子说得传神,孤又忧心孤走后,那帮神君为难曦儿,这才不顾王兄的禁令,带了孤的护卫神兵匆匆赶过来,果然那女子所说不假,曦儿果真险些被骗!”
说着说着,他又气起来,曦和却是听得皱眉,当日天界与神界罢兵言和,神界给出唯一使天界满意的条件便是极力处置那场战役中,作为□□的神君,既然她与九叔被推为罪魁祸首,想来父君将她幽禁,将九叔打进九极之渊,也是让天界满意的处置了。
只是如今,九叔擅自从九极之渊逃出,她的太阳神殿中被父君下的禁制又被九叔破了,也就等于是他们二人私自逃了处罚,这样的大事,天界不会察觉,专心休养生息,避免开战的父君与神界诸位神君不会察觉?
她却是不信的。
果不出她所料,还未等她叔侄二人详叙分别事宜,一道金光箭便自宫殿门外射将进来,带起一阵风呼呼刮过,直直冲着上首坐着的蚩尤而去,曦和见状,眼神一冷,飞身上前一把真火焚了那金光箭,玄色袍角轻摆,站定后,看着虚无一人的宫门,声音比寒潭里的水还要清冷,“帝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