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洛仅仅只是轻度烧伤,不过几个小时便从病床上醒了过来,并听到了隔壁病床一位年近四十,胡子拉碴遗失的条腿的金发大叔聒噪的声音。
屋外的焱几分钟后得到医生通知,关切地快步走至窗前,向艾洛询问了他的身体状况,并将医生的话大概粗略的转述了一遍,又与他说了几十分钟不值一提的闲话,见他果真没有大碍后,也就依依不舍告别他离开了。
这几十分钟内,闭床大叔的大叔抱怨声就没停过。艾洛始终未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就只是嫌烦,于是,向负责看护他们的护士要了一份报纸,为了对抗杂音而朗读了起来。
“穷家小子身带所有家当进赌场,眼看就要倾家荡产,最后竟鸿运当头,一夜暴富。”艾洛一脸平常的朗读起报纸上印着的赫赫红色大字标题,霎时间,引来了对方的不爽。
话音未落,受到刺激的大叔,面容扭曲,满是愤怒与厌恶,流出不甘的泪水,浑身颤抖着按耐不住的对艾洛声嘶力竭的吼道:“别听破报纸胡扯,那都是骗,别信,这畜牲养的报社肯定是收了赌场的几个臭钱了,闭上嘴,别看,赶快把破玩意扔了,别让我看见。”
人的悲喜并不共同,这番发言在艾洛听来不明所以,他无奈的将报纸放下,对其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大叔望着他那看似清澈,未经世事的眼神,回过身,平躺在了床上。他既不想说,也还在逃避着,欺骗着自己。
赌场,若是经常去过的赌狗都清楚,那里赌钱,高利贷,贩卖器官是一条龙服务。筹码输掉,往往还想继续翻盘,想挣钱,又或者仅仅只是想要对方赔掉,输掉。这种愚昧心态催使赌狗们去借高利贷,他们也往往在此之后,寸金不留,而看着想要将其挫败的对手,反将自己的钱一并夺走,本就属于理性低于常人的赌狗们,又往往气不过做出违背法律的举动来。而若是被警察逮走,或许还是幸运的,至少那里还算干净,如果还不起的高利贷的话,会遭赌场割其器官已做赔偿,这听起来很残忍的事却很是常见,甚至还有人为了钱亲自到黑市中就自身器官价格与人讨价还价,听起来甚为恐怖,但许三观卖血也是如此,只是现世没有魔法,无法更替器官就是了。
这位大叔就是一位标准的赌狗,他起先并未是,但因交友不慎,而入了局,他一直以为自己赌钱是为了发家致富,但就本质而言,它只不过是在追寻那股不可言说的美妙快感,就像是毒品,妩媚女人所带来的,令人一旦深陷其中,便无法自拔。
这不,这位大叔已失了一条腿,索性那家赌场还算讲理,将卖剩下的钱给了他,一向如此,便可以同维持治安的骑士们讲清楚。
见大叔没有理会自己,艾洛也不顾及他,继续看着报纸。
报纸上的新闻有许多,除了刚才那则宣扬大赌可以发家致富的新闻,艾洛还看到一则以一种感人肺腑的态度吹捧获得自由的奴隶们知恩图报依旧无私忠诚的为奴隶主奉献,仿若“一家人”的报道,他起先对奴隶们的奴性感到恶心,后又反省自己,觉得无论是奴隶吗,还是自己都有着局限性,自己嘲笑他们就代表未来的人,也会嘲笑自己,这太猥琐了。随后,又清醒的意识到奴隶们好像只能这么做,几乎一无所有,身无分文,无人愿雇的他们怎么活过第二天,都是个问题。
艾洛又看到一则新闻,上面赫然写着一位年近百岁的理学家,经苦思冥想之后便发了疯,向人传授什么水有八千虫,世如鸡蛋,人猴同源之类的疯话,他起初眼睛对此一扫而过,没有多想,但之后却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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