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洛半倚在床上,女人一直半瘫在地上,时不时的哭泣,伊菲米莉掐着腰,气愤的离开了。夕阳西下,金黄耀眼的光芒洒在少年身上,他的脸显出疲倦。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少年冷不丁的问道。
“坏,我是坏人,被海盗抢劫活该……”
艾洛转过头望向前上方金黄色云彩翻涌着的天空,一会儿后,说道:“为了孩子吧……”他这句话最后的字音量很低。
女人像是情感,找到了宣泄口,心中的悲愤,不甘随着眼泪一起喷发了出来,她不时的扇自己几个巴掌,随后,心中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忏悔……
艾洛心中质问着自己的行为,其实他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帮助这个母亲,或许是因为脑中的记忆,又或是只是一时冲动,两者皆有,模糊不清。
少年倒下之后,海盗们并没有进那间屋子,女人没有被抢劫,少年的钱还留在那里,而她却生出了贪念,她试图谎称钱被海盗们劫走,以此来吞下少年的钱。
“狮子似的凶心,兔子的怯懦,狐狸的狡猾。”艾洛望着窗边,嘴边喃喃低语,觉得这位母亲至少已占其二。
女人已哭成泪人,而艾洛却开始思考起了自己出手相救的意义,他将左臂靠至窗边,脸颊扣在左拳上,询问自己,如果自己所救的受害者是个会加害别人的恶人,那自己所做的善行是否毫无意义,而随后,他又想到了芥川龙之介笔下的罗生门,他进而推断觉得如果恶人所害之人是个恶人,恶人依然是为恶,而自己所救的被害者是个恶人,自己所救的行为也应该依然是为善。
想到这儿,少年的心情好了很多,他在入院不久后,逐渐才想到女人可能做出的行为,进而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白痴,救了个盗取自己钱财的白眼狼,但现在,他一切都想通了,对女人也不再那么厌恶了……
伊菲米莉手拿着一管装有红色液体的药剂回到了少年床边,将药剂递给了他。
“服下它,钱之后给我就行。”伊菲米莉说道。
女人从床下抬眼仰视着她,深感自己的卑贱和渺小,红着脸,站起身来,羞愧不已的离开了。
艾洛服下了药剂,伤口愈合的速度骤然加快。第二天,他便几乎痊愈了,他在从女人家取过钱补给伊菲莎莉与之道别之后,离开了这片土地。
女人,还有她的孩子,在一个月后,很自然的穷死了,无人问津,这座近乎毁灭的村子还有很多和她有着相同遭遇的人,它既不是死的最早的一个人,也不是死的最惨的一个人,就……挺普通的。
新的朝阳依然升起,依旧有许多人怀抱着希望,艾洛也是这样,他的职业是冒险者,在他回到公会之后,提交了任务单,完成了一项跨国护送的任务,赚得了50枚金币,得到了同行们的赞许。(一枚金币相当于一普通底层工作者五年的劳动。)
清晨,艾洛从自己十分朴素的居所中醒来,打开窗户,细嗅着没有被工厂废气所污染的清新空气,伸了个懒腰,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虽微微皱起了眉头,但还是感慨道:“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村子此时已死了近百余人,有近三成是饿死的,人们对普兰人的仇恨愈发深重了。